此刻。
李長青恨不得起身就走。
但門外那兩個甲士告訴他,這是一個局,針對二哥李平的局,一切由不得他。
認清現實後,他隻好賠笑:“祖大人能看得起小人,是小人的福分,不知小人手底下的兄弟們……”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李兄弟放心,你的人都沒事,貨物也還在,無需擔心。”韓棟替祖澤潤說道。
“多謝!”李長青說道。
韓棟捋了捋胡須,臉上掛著淡淡笑意。
作為祖大壽第一幕僚,對付像李長青這種小角色,對他而言,手拿把掐,沒有什麼難度。
不過。
他還挺欣賞李長青。
不驕不躁,做事沉得住氣,還識時務。
雖說行事作風上還略顯稚嫩,但卻是可塑之才,隻需假以時日,必能成為一個商賈巨亨。
隨即他拋出橄欖枝:
“李兄弟,古人雲,良禽擇木而棲,你熱衷於經商,何不改換門庭,來祖大人這邊,我想如果有祖大人的扶持,你的商隊規模,至少比現在大十倍不止。”
李長青微微蹙眉,臉上笑容一僵,雖然他自認為不是什麼君子,但也絕不是背主求榮的小人。
二哥那一份信任。
此刻依舊曆曆在目。
但眼下局勢不利,不能明著拒絕,得模棱兩可,很快他心中有了主意,臉上露出悲戚之色,長歎一聲。
“韓先生,不怕你笑話,我家人還在塔山,如果答應了你,我家人隻怕……”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神情落寞,腦袋低垂了下去,那模樣看不出一絲作假,好似煞有其事一樣。
祖澤潤和韓棟對視一眼。
兩人眼裡同時泛起一絲喜意。
有戲!
兩人也不急於策反李長青,這次過來,主要就是探一探口風。
隨即,兩人起身離開,並解除了李長青的限製,準許他自由活動,隻不過有人跟著,但卻比囚禁強。
在祖澤潤和韓棟離開後。
李長青也離開了軟禁自己的院子。
身後跟著兩個甲士,胯著刀,麵色嚴肅,中途李長青試圖拿銀子問出商隊的下落,然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兩個甲士默默將銀子揣入衣兜,卻是一言不發。
氣得李長青牙癢癢。
他很想破口大罵,但礙於情勢,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雖然暫時哄住了祖澤潤和韓棟,但事情絕不算完,必須得儘快脫險,不然我和商隊將成為二哥的桎梏。”
“怎麼脫險了?該如何找到商隊了?”
李長青一邊踩在滿是積雪的街道上,一邊心裡盤算著。
但麵上卻是沒有一絲異常。
忽的。
街道旁的小巷裡,突然衝出一個臟兮兮,穿著單薄,頭發亂糟糟,不知是男是女的身影。
那身影後麵有一個肥頭大耳的人,正在氣喘籲籲地追趕。
嘭的一聲。
那身影徑直撞入李長青懷中,巨大的慣性力,將李長青仰麵撞翻,倒雪地裡,一陣天旋地轉。
那兩甲士見狀,立刻衝上前去,一左一右蠻橫的將那道身影架了起來。
那身影也是被嚇住了,劇烈掙紮,試圖掙脫甲士的束縛,但那點微薄力量,根本不可能掙脫。
“大人,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了。”
聲音哽咽,恐懼和驚慌混雜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