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
李平此刻並不急，他想看看，這位老朋友能有什麼不情之請？
是祈求苟活？
還是說有其它……
祖大壽臉上的笑容真摯了幾分：
“其實，我想懇求你，給我身後堡壘裡的人一條活路，這對你來說，無關緊要，因為這些人也威脅不倒你，我的老朋友，你願意答應嗎？”
李平大感詫異，他審視著祖大壽，忽然輕輕一笑：
“真讓我意外，像你這種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難道不應該是懇求我，讓你活下來嗎？或者拿出足以讓我心動的東西，買一條命嗎？”
祖大壽隻是淡淡一笑，並不打算回答，反而拿起卷刃的腰刀，微微抬頭，看著刀麵上倒映著的蒼老臉龐，他忽然露出釋懷的笑容，那笑容帶著一絲絲慘淡、苦澀，但又有解脫的意思。
“李平，我去你娘的……”
噗嗤～
祖大壽竟然抹了自己的脖子，噴湧而出的鮮血，濺滿了洪承疇一身，此刻洪承疇恍若血人，茫然的坐在那裡。
眼睜睜看著祖大壽一頭栽下屍山。
隻見祖大壽眼睛緊緊閉著，臉上帶著笑容，似乎最後那一句大罵，宣泄了他所有的不滿。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至此。
身為明末傳奇人物的祖大壽退場了。
李平茫然無措站在那裡，看著滾下屍山的祖大壽屍體，他一時間竟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此刻沒有殺人後的興奮，反而有種孤獨、落寞的感覺。
這時候，洪承疇忽然大笑，他從屍體堆上站起身來，扒拉著自己的盔甲。
沒過一會兒功夫。
盔甲被他全脫了下來，裡麵是一件嶄新的紅色文官袍，那紅色甚至比牆壁上的鮮血還鮮紅。
“李平，我在地獄等著你……”
噗嗤～
洪承疇也自刎而死，他麵朝北方，如果注意看就會發現，他麵朝的方向，正是京師所在的方向。
至少這一刻他心中還有大明。
“這……我還是小瞧了這些人的骨氣。”李平咂吧咂吧嘴，心情說不出的複雜，這個過程似乎很簡單。
沒有你死我活的廝殺，隻有慷慨赴死，或者是知道必死無疑，選擇的體麵就義，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們或許真得到了一個體麵。
“二哥，還殺嗎？”
李忠這時候走上前，他看著那兩具屍體，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之很奇怪，讓他高興不起來。
李平輕輕搖了搖頭：“不殺了，給祖大壽和洪承疇準備兩副棺材，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埋了吧。”
“好，我去安排人。”
李忠轉身離開了。
而堡壘裡的明軍，此刻全都看著李平，他們眼裡沒有怒火，隻有劫後餘生，畢竟又有幾人能坦然赴死？
李平抬眸和他們對視：
“你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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