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趁著夜色匆匆返回詹府。此時已是三更時分,整個青牛鎮都沉浸在睡夢中,隻有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到達詹家後院時,詹塗淳率先下馬,牽著馬小心翼翼地進入後院,李華也跟著快速下馬,從詹塗淳手裡接過韁繩,將“鞠義”拴在了馬廄,又忍不住摸了幾把。
走這邊。詹塗焉從馬上下來後,壓低聲音,月光被樹枝遮擋,整個後院那叫一個黑,隻能拽著詹塗淳的衣服,慢慢跟著走。
走了二十來步,終於見到一點光亮,三人穿過後院,抵達中堂,輕手輕腳地推開門。
詹世清聽到門口的動靜,舉著燭台,小心翼翼地來到門口查看,還未等他開門,他就看見自己的兒子女兒領回一個少年,他舉起燭台,仔細端詳,發現這個少年竟和蜀王世子一模一樣。
在詹世清仔細端詳李華的同時,李華也在觀察著他。
四,五十歲的年紀在他身上沉澱成一種特殊的質地——既非老態龍鐘,也不刻意強留青春,就那麼不卑不亢地存在著。
他的麵容有著文人特有的清臒,顴骨略高,在油燈下投出兩道淺淡的陰影。皮膚是經年伏案特有的蒼白色,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眼窩微陷,眼尾帶著幾道細紋,黑眼珠像兩粒浸在清茶裡的黑曜石,看人時總帶著三分打量七分疏離。鼻梁如刀削般挺直,在鼻尖處微微下勾,給整張臉平添幾分銳利。李華覺得這位詹郎中年輕時一定很帥。
詹塗焉一進門,就聞到了撲麵而來的雞湯味,“父親,你打算做什麼?”詹世清毫不隱瞞的說道:“我打算用藥把厲忠迷倒,到時候,方便我們替換世子。”
李華這時突然想到。自己不會用毛筆寫字,也不會任何宮廷禮儀,到時候一定會被發現。於是立刻向詹世清問道:“我既不會寫字,也寫不會禮儀,怎麼辦?”詹家三人,頓時一驚,之前隻顧著找人,卻忽略了這一點,一時之間有些慌亂。
詹塗焉思考片刻,想出一計,說道:“到時候,隻要說世子受了驚嚇,心脈受損,導致神智昏聵、記憶混亂...”詹世清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以此為借口,不斷拖延,直到學會為止。”
“這確實是一個好法子。”詹世清認可的點了點頭。“時間不多了,開始吧。”
詹世清將煮好的雞湯倒入瓷盆,又從左手邊的一個櫃門裡取出一個小小的青釉瓶,拔開塞子,往雞湯裡滴了五滴。李華好奇問道:“夠不夠啊?”“五滴足矣,多了他會察覺。這些足夠讓他睡一個時辰。”詹世清解釋道。
說完便讓兒子送去。“父親,還…還讓我去嗎?”詹塗淳驚訝的問。詹世清用溫柔的目光看著詹塗淳,“去吧。”
詹塗淳看著日漸衰老的父親,點點頭,“我明白了,父親。”
詹塗淳小心翼翼地端著雞湯,過了中堂,慢步走到病房門口。門口新增了兩個護衛,直接阻攔住了詹塗淳。“我是為世子和厲統領送雞湯的。”兩個護衛上下打量了一番詹塗淳,搜了身,發現沒什麼問題後便放行了。
詹塗淳再次回到病房,屋內被幾盞新添的燈照得透亮。厲忠如鷹隼般的眼睛死盯著詹塗淳,“詹公子怎麼又折回來了?”厲忠陰沉地問。“我父親讓我給世子殿下和厲統領送些雞湯,滋補身體。”“你父親讓送的?他現在恐怕恨不得在我身上捅幾個窟窿。”厲忠挖苦道,“父親希望世子快點好,儘快和厲統領返回川蜀州,回到王爺身邊,若厲統領信不過,我可以先喝。”詹塗淳不卑不亢的回答
厲忠看著從容不迫的詹塗淳,示意他先喝。詹塗淳見此,毫不猶豫地喝了幾口。
厲忠見此,也放下了戒心,從詹塗淳手裡拿過雞湯,自己嘗了幾口,試了試溫度,才將雞湯送入世子口中。詹塗淳見目的達成,連忙告退。厲忠專心致誌地在給世子喂雞湯,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詹塗淳不敢停留,出了病房,急忙跑回中堂。將一切告知三人。
當三人聽到,又多了兩個護衛,不知如何是好。“那就從屋頂上走,塗焉,待我和他上了屋頂,你用火折子點燃後院,就說有賊人闖入,點燃了後院,將前院的護衛引走。”詹世清站起來說道。
詹塗焉起身,點點頭,“我明白了父親。”“父親,我……我做什…”詹塗淳還未說完,他就倒下了。詹世清眼疾手快,連忙扶住,將其安置在椅子上。“你做得夠多了。”詹世清安慰道。
“握草!!藥勁這麼強,詹大夫,您把那瓶藥送給我唄。”李華既驚訝,又高興,趕緊和詹世清討要。這會兒,詹世清已然發現,這個假世子不是個傻子,這也讓他喜憂參半。喜得是不用擔心他把這個秘密透露出來,而且相比學起東西來必然比傻子快,這樣更不容易被拆穿;憂得是他不是傻子,以後恐怕會向著難以控製的方向發展。
“用這個藥需要對藥量把握準確,多一點都會害人性命…”詹世清解釋道。
“那好吧。”李華無奈的說。
“那事不宜遲,趕快行動吧。”詹塗焉接過話題。
詹世清盯著李華,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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