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在睡夢中無意識地一翻身,手臂便自然而然地搭上了身旁那具溫軟豐腴的身軀。掌心傳來的細膩觸感讓他即便在半夢半醒間也不禁又下意識地揉捏了一把。
這動作驚醒了淺眠的李玉蘭。她輕輕撥開床帳一角,看向窗外,發現天色早已大亮,陽光透過窗欞灑下明晰的光斑,顯然時辰已經不早了。
她心中記掛著規矩,雖不忍打擾世子安眠,卻還是不得不輕聲開口,柔柔地勸道:“殿下,時辰不早了,您該起身了。”
她的聲音帶著剛醒時的沙啞和一絲小心翼翼的提醒,生怕惹他不快。
李華正沉迷於掌間的溫香軟玉,聽得催促,很是不耐煩地嘟囔道:“怕什麼?這時辰還早得很!誰敢來擾!”說罷,不由分說地便將李玉蘭重新拽回自己懷中,手臂緊緊箍住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更是放肆地在她豐腴的身軀上遊走探索。
李玉蘭被他摟得喘不過氣,又不敢用力掙紮,隻得偏過頭,軟聲繼續勸道:“殿下……此時若讓人知曉這個時辰您還未起身,於……於您的名聲實在有礙……”
“名聲?”李華嗤笑一聲,動作絲毫未停,反而更添了幾分狎昵,顯然全然沒將這話放在心上。他正欲拉過錦被,將懷中這具令他流連忘返的嬌軀再度覆蓋,好好“品嘗”一番——
就在此時,寢殿門外突然傳來了張恂清晰而急促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慮:
“殿下!殿下恕罪!奴才不得不報——任大人此刻正跪在王府大門外!他……他放出話來,聲稱若殿下今日不將……不將人送走,他便要一直長跪不起,直至……直至跪死在王府門前!”
李華聞言,動作猛地一滯,無語至極!這任亨泰,竟真用上了這般決絕的手段來逼他就範!
他身下的李玉蘭也清晰地聽到了門外的稟報,臉上瞬間血色褪儘,眸中湧起深深的擔憂和恐懼,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她怕極了,怕自己最終真的會被送走,更怕因自己而讓世子與重臣徹底決裂,釀成大禍。
李華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恐懼,低頭看到她泫然欲泣、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那股被逼迫的煩躁竟奇異地化為了更強烈的占有欲和保護欲。他猛地收緊手臂,將她更緊地箍在懷裡,語氣霸道無比,仿佛在宣布不容置疑的所有權:
“把你送走?他想都不要想!”他的目光灼灼,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以後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說完,他不再留戀溫存,毅然鬆開她,翻身下床,開始利落地穿戴衣物。李玉蘭被他這番霸道至極的宣言震住了,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也慌忙起身,顧不得自身衣衫不整,趕緊上前幫他整理袍服、係緊玉帶。
待李華整理妥當,大步流星地離去後,寢殿內隻剩下李玉蘭一人。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耳邊似乎還回響著少年那番不容置疑的霸道話語。
“你以後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這話語如同烙鐵,燙在她的心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漫上心頭。
李華叫來夏铖和栗嵩,悄悄交代了兩句,兩個人立刻領命而去。
李華吩咐完夏铖栗嵩,並未親自前去麵對跪在府門外的任亨泰。他隻是沉吟片刻,對張恂吩咐道:“去,搬個旺實的火盆放到任師傅旁邊,天寒地凍的,彆真把他凍出個好歹來。”
張恂領命,立刻讓人抬了一個燒得正旺的火盆來到王府大門外。隻見任亨泰果然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石階前,花白的胡須在寒風中微顫,臉色凍得有些發青,但腰板卻挺得筆直,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絕不妥協的架勢。
張恂依照世子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將火盆放置在離任亨泰不遠不近、既能感受到熱量又不會燙傷他的地方。跳躍的火光映照著任亨泰固執的側臉。
任亨泰聽到動靜,並未睜眼,隻是沉聲開口,聲音因寒冷和長時間的跪姿而有些沙啞:“張公公,世子殿下……可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
張恂麵露尷尬,搖了搖頭,低聲勸道:“任大人,殿下……殿下並未有話。隻是,您這又是何苦呢?如此相逼,隻會徒惹殿下震怒,於事無補啊……”
任亨泰依舊緊閉雙眼,仿佛早已料到會是如此回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全然是一副油鹽不進、誓死諫言的模樣。
張恂見狀,深知再勸無用,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默默退到一旁守著,既執行世子的命令確保任亨泰不受凍,又擔憂地看著這僵持的局麵,不知該如何收場。
另一邊,得了李華密令的栗嵩和夏铖二人,特意換上了世子殿下賞賜的、頗為鮮亮顯眼的錦袍,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幾名同樣穿著王府號衣的隨從,趾高氣揚地來到了錦官府最繁華的鬨市口。
兩人刻意裝出一副窮凶極惡、仗勢欺人的模樣,栗嵩勒住馬韁,對著身邊的王五使了個眼色,王五會意,用足以讓半條街都聽到的囂張嗓音高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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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聽好了!世子殿下近日得仙人托夢,需煉製金丹以求長生!現需征召百名八至十二歲的童男入府,作為丹爐護法童子!”
夏铖在一旁立刻接口,聲音同樣跋扈:“殿下仁德,不忍骨肉分離,特賜下重金!凡有符合條件者,送至王府驗看,一旦選中,立賞白銀百兩!絕不拖欠!”
這消息如同在滾油裡潑進一瓢冷水,瞬間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什麼?要童男煉丹?”“長生?這……這不是前朝昏君才乾的事嗎?”“百兩白銀?!就為買個孩子?”“世子殿下怎麼會突然信這個?”
百姓們議論紛紛,臉上寫滿了驚疑、恐懼,還有一絲被巨額賞金勾起的貪婪與掙紮。栗嵩和夏铖則無視眾人的反應,又騎著馬在幾條主要街道上來回巡弋,將這番說辭反複宣揚了幾遍,確保消息能像野火一樣蔓延開來。
果然,不到半日功夫,“蜀王世子欲煉長生金丹,重金求購童男”的駭人消息,便以驚人的速度傳遍了整個錦官府的大街小巷,成為了比世子私藏婦人的風流韻事更加轟動、也更加令人不安的談資。
任亨泰在王府大門外硬生生跪了近一個上午,雖有個火盆在一旁,但年老體衰加之心中鬱結,早已是強弩之末。忽聽得郭晟前來傳話:
“任大人,世子殿下同意考慮送走那婦人了!您的苦諫總算沒有白費啊!”
任亨泰聞言,渾濁的老眼中頓時迸發出一絲光亮,掙紮著想要坐起,乾裂的嘴唇哆嗦著,隻覺得這一上午的凍餓、屈辱和堅持,似乎終於換來了轉機,蒼白的臉上甚至浮現出一抹欣慰的潮紅。
然而,他這口氣還沒完全鬆下來,任亨泰身邊的兒子卻連滾爬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惶,聲音都變了調:
“爹...爹!不好了!外麵……外麵都在傳!說世子殿下不知聽了哪個妖道的蠱惑,要煉什麼長生金丹,正派人在城裡四處重金征召八到十二歲的童男入府!現在滿城都炸開鍋了!都說…都說……”
兒子後麵的話,任亨泰已經聽不清了。
“煉……煉丹?童男?”
前一刻才聽到的“好消息”帶來的微弱欣慰,瞬間被這更加荒誕恐怖、駭人聽聞的消息擊得粉碎!一股極致的冰寒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臟,巨大的失望、憤怒、恐懼以及一種徹底的無力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將他淹沒。
他伸手指著兒子,嘴唇劇烈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猛地一口氣沒提上來,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徹底暈厥了過去。
“爹!”“爹您怎麼了!”王府門口頓時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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