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嗤笑一聲,黑子清脆地落在棋盤上:“你可太小瞧那些人的本事了。”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我特意問過張恂,光是防腐就用了三重手段:楠木棺槨裡襯了鉛板,縫隙都用蜜蠟封死;棺內鋪了厚厚的石灰和香料;地窖裡還貯著冰塊,日夜不停地換。”
王立新聽得入神,連落子都忘了。李華敲了敲棋盤提醒,繼續道:“最絕的是聽說用了種秘製湯藥,全身塗抹後肌肉能保持彈性,關節都能活動自如,百年後開棺還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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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厲害?”王立新眼睛一亮,打趣道,“這要是帶回去用在食品加工上,豈不是...”他話說到一半,突然促狹地眨眨眼,“那等你將來...是不是也要這麼處置?”
李華重重落下一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這腦子裡整天都想些什麼?”他摩挲著手中的棋子,語氣忽然變得飄忽,“不過...說不定真有那麼一天...”
棋局在詭異的沉默中繼續,隻有棋子落盤的清脆聲響,在丹房裡久久回蕩。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栗嵩氣喘籲籲進來,連禮數都顧不上了,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殿、殿下朝廷來人了!一整隊儀仗,是來宣旨的!”
李華頭也不抬,目光仍停留在棋局上:“來就來唄,又不是沒來過。瞧你這點出息。”
“這次不一樣!”栗嵩急得直搓手,“來的可是彭啟豐彭大人,帶著錦衣衛的儀仗!殿下,您快去看看就知道了!”
“莫名其妙。走吧!”
當他整理好孝服,帶著王立新和幾個內侍來到正廳時,不由得愣住了。
平日裡寬敞的正廳此刻黑壓壓站滿了人——王府屬官、蜀地官員,還有朝廷的欽差。更讓他不解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些眼神裡交織著激動、尊敬,還有幾分難以言說的熱切。
廳內靜得可怕,隻能聽到他腳步聲在青石地麵上的回響。他注意到站在最前方的彭啟豐手中捧著的,竟是一卷明黃織金的五色綾絹——這是隻有最重要詔書才會使用的規格。
彭啟豐清了清嗓子,待李華在香案前站定,便展開了手中的絹帛。當他開口時,洪亮的聲音在寂靜的正廳中回蕩,說出的內容卻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大行皇帝遺詔:朕以渺身,承嗣大統,夙夜兢兢,今沉屙難起,自知大限將至。皇天眷命,曆數在躬。蜀世子拓跋燾,英明神武,仁孝天成,宜承大統。著即皇帝位,以奉天地之祀,慰祖宗之靈...”
後麵的話李華已經聽不清了。他的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人僵在原地。
大行皇帝?皇帝位?
這三個詞在他腦海中反複回響,卻怎麼也無法組成一個清晰的意思。
廳內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住了。張恂第一個反應過來,急忙輕輕拉了拉李華的衣袖。
李華這才如夢初醒,緩緩跪下。他的動作有些僵硬,仿佛每一個關節都在發出抗議。當他雙手接過那卷沉甸甸的詔書時,織金的綾絹觸手生涼,他卻覺得掌心發燙。
李華抬起頭,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眾人,那些或激動或惶恐的麵容,在這一刻都變得如此陌生。
李華緩緩站起身,手中的詔書仿佛有千鈞之重。他環視四周,突然覺得這個他生活了這麼久王府,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殿下,”彭啟豐上前一步,低聲道,“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殿下即刻準備,三日後啟程返京,舉行登基大典。”
李華點了點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出正廳,刺眼的陽光讓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蜀地的天空,還是一如既往的藍。可他知道,從今天起,他的人生將徹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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