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元年四月初八,暖風拂過玉京朱雀大街,蜀王妃攜壽陽郡主和南平郡主抵達玉京。
坤寧宮內,蜀王妃一身朱紅織金褙子,懷中抱著粉雕玉琢的小迦南,指尖輕輕描摹著女童小巧的鼻尖,眉眼間滿是寵溺:“瞧瞧這模樣,竟和燾兒幼時生得一般無二,尤其是這翹挺的小鼻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旁的南平郡主探著身子,目光緊緊黏在小迦南臉上,喜愛得不行。李華倚在廊柱邊,笑著打趣:“光看著可不成,這可是你親侄女兒,頭一回見麵,總得給份見麵禮才是。”
“你倒提醒得及時!”南平郡主笑著擺手,命侍女取來一個描金漆盒。盒蓋掀開的刹那,一抹瑩潤的紅映入眼簾——正是當年李華求而不得的血珀騎羊俑,羊身雕琢精細,俑人眉眼靈動,血珀的光澤在日光下流轉,儘顯珍貴。她輕輕捏起俑像,湊到小迦南麵前,柔聲道:“乖囡囡,姑姑給你帶的禮物,喜歡嗎?”
壽陽郡主也上前半步,見小迦南鼓著胖乎乎的圓臉,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眨著,喜愛之情溢於言表,忍不住伸出指尖想碰碰她的臉頰。李華目光流轉,趁眾人注意力皆集中在孩子身上,悄然挪步至壽陽郡主身側,指尖飛快地在她臀部輕捏了一把。
壽陽郡主渾身一僵,驚得險些呼出聲,臉頰瞬間染上緋紅。她飛快掃了一眼四周,見蜀王妃正低頭哄著小迦南,南平郡主也在逗弄孩子,唯有李華倚在一旁,眼底藏著狡黠的笑意。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惱,悄悄挪了個位置,裝作無事人般繼續逗弄小迦南,隻是耳尖的紅意久久未散。
蜀王妃抱著孫女,隻覺得心都要化了,怎麼看都看不夠,親自看著孫女吃了奶,又哄著睡熟,才小心翼翼地交給乳母。轉身見李華倚在一旁,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她輕輕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嗔怪與關切:“你啊,自己都還是副孩子心性,如今已是為人父了,往後切不可再像從前那般頑劣,該學著穩重些,才對得起這父親的身份。”
李華站直身子,收斂了笑意,拱手應道:“是,母親大人教誨,孩兒謹記在心。”
蜀王妃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唉,這長不大的性子,終究是改不了!”
壽陽郡主聞言,心頭一跳,下意識地瞥了李華一眼,卻正好撞上李華的目光。
壽陽郡主沒理他,繼續看著侄女兒...
...
乾清宮內,龍涎香的暖霧漫過雕花床欄,織金床帳低垂,掩去一室旖旎春光。壽陽郡主青絲散亂,鬢邊金步搖輕輕晃動,柔膩的手臂緊緊環著李華的脖頸,指尖劃過他的肩頭,聲音帶著剛褪去的慵懶與嬌媚,似浸了蜜的絲緞:“怎麼樣,好弟弟,這般光景,可合你心意?”
李華抬手撫上她泛紅的臉頰,指腹摩挲著細膩的肌膚,眼底滿是疼惜,語氣卻帶著幾分沙啞:“自然喜歡。隻是阿姊,我更憂心你身子,萬不可為了迎合我,反倒傷了根本。”
壽陽郡主聞言,唇角彎起一抹柔媚的笑,主動貼近他的耳畔,氣息溫熱如蘭:“放心便是。我用的皆是溫補食材調理,穩妥得很。況且……隻要能博你歡心,我便是付出再多,也甘之如飴。”
她修長的玉腿纏上他的腰,眼神迷離,聲音帶著勾人的嬌喘:“好弟弟,再來一次……嗯~”
帳外銅漏滴答,伴著帳內細碎的喘息與軟語,漫過寂靜的宮殿。不知過了多久,榻上的動靜漸漸平息,隻餘兩人交頸而臥的輕緩呼吸。
壽陽郡主枕著李華的臂彎,青絲如瀑般散落在他肩頭,指尖無意識地在他溫熱的胸口輕輕描摹,似在勾勒某種心事。頰邊未褪的緋紅與眼底悄然漫開的悵惘交織,她聲音輕得像一縷煙,帶著難以言說的酸澀:“今日見了小迦南那般乖巧可人,我這心,總像是被什麼堵著。我如今已經二十五了,你說……我還能當上母親嗎?”
李華身形驟然一僵,低頭望去,隻見她眼簾微垂,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連帶著聲音都染上了幾分脆弱。他心頭一軟,抬手撫上她的發頂,指尖溫柔地梳理著她的發絲,語氣柔得能滴出水來:“阿姊莫要胡思亂想,此事,我早已盤算妥當。”
說罷,他附在她耳畔,將心中籌謀許久的計劃緩緩道來。
壽陽郡主聽罷,眼中瞬間迸發出明亮的光彩,方才的悵惘一掃而空,可轉瞬又蹙起眉頭,欣喜中摻著幾分遲疑:“你那個伴讀……真的可靠嗎?此事關係重大,若是出了半分差錯,我們……”
“阿姊儘管放心。”李華按住她的手,語氣篤定,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她絕對可靠。更何況……”他故意頓了頓,在她耳邊低語,“她是女子,更無需多慮。”
“什麼?!”壽陽郡主驚得捂住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隨即又緩緩鬆開手,緊繃的肩膀漸漸放鬆,眼底的擔憂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釋然的笑意,“原來是這樣……那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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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華見她舒展眉頭,心頭大石落地,低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往後有我在,定不會讓阿姊受半分委屈。再過些時日,我們便能有自己的孩子,像小迦南那般可愛。”
壽陽郡主依偎在他懷中,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心中滿是暖意,可指尖卻還是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
帳外,月華透過窗欞,灑下一片清輝,映得榻上兩人相擁的身影愈發繾綣。
…
玄霄宮內
“哦!我親愛的百戶大人,您快瞧這個!”李泰西攥著一個銅製筒狀器物,滿臉堆笑地湊到王立新麵前,聲音裡透著抑製不住的興奮,“這喚作‘千裡眼’,隻需對準遠方,千裡之外的景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還有這個、這個!”他忙不迭地從木箱裡翻出另一件帶著齒輪的物件,手舞足蹈地演示著,身旁的艾儒略也適時補充,眼神裡滿是期待。
王立新俯身打量著這些造型古怪的器物,雖看著簡陋粗糙,卻莫名透著股新奇勁兒,心中非但沒有半分嫌棄,反倒湧起幾分探究的興致。
李泰西和艾儒略見他神色鬆動,頓時精神一振,越發賣力地推銷起來,恨不得把箱子裡的東西全擺出來。
王立新擺了擺手打斷二人,目光掃過木箱,忽然開口問道:“你們這兒,可有鉛筆、鋼筆?或是那種質地較硬的紙張?”
“鉛筆?鋼筆?”李泰西愣了愣,撓了撓頭,滿臉困惑地搖頭,“窩不明白大人說的是何物?”
王立新耐著性子解釋:“就是你們西洋人平日用來寫字的工具,還有那種不易破損、適合書寫的紙,不是咱們這兒的宣紙。”
“哦!原來是這個!有!當然有!”李泰西恍然大悟,臉上立刻堆滿笑容,連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開木箱夾層,從裡麵摸出幾根筆杆磨損、筆頭略顯斑駁的“戰損版”鉛筆,還有一疊邊緣泛黃的硬紙。
王立新伸手接過,指尖摩挲著粗糙的筆杆和硬紙,眉頭微微蹙起,臉上露出幾分嫌棄,可轉念一想自己急需這些東西應對屯之孽,隻能無奈地撇撇嘴:“行吧,有總比沒有強。”
“十兩銀子!”李泰西立刻伸出手,眼神熱切地盯著王立新的錢袋。
“多少?十兩?你怎麼不去搶!”王立新猛地拔高聲音,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暗自暗罵這兩人是黑心奸商。可一想到此事關係重大,若是沒有這些東西,後續的計劃怕是難以推進,他隻能狠狠咬了咬牙,從錢袋裡掏出十兩銀子,“啪”地扔到李泰西手中。
“哼,早晚有一天,得讓你們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他低聲啐了一句,語氣裡滿是不甘。
“王百戶,您方才說什麼?”李泰西捏著銀子,耳朵尖動了動,疑惑地抬頭看他。
“沒什麼!”王立新立刻收斂神色,強擠出一絲笑意,擺了擺手,“我說祝二位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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