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他來對抗楊行密或是朱溫,無異於癡人說夢。
必須儘快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時機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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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李昭在趙鍠麵前看似不經意地提起:“貧道夜觀輿圖,發現壽州境內鐵礦蘊藏頗豐,若能善加開采冶煉,打造精良兵甲,足可編練一支強軍。屆時,何懼外敵?自保一方,綽綽有餘。”
“鐵礦?”趙鍠果然眼前一亮,隨即又皺起眉頭,患得患失地歎道:“談何容易!開礦煉鐵,耗費巨大,且如今軍心渙散,士卒老弱,即便有了精兵利器,也無人可用啊。”
李昭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故作神秘地一拂袖袍,正色道:“刺史大人不必憂心。天機已動,壽州氣運正當轉折。貧道願為您卜上一卦,問問這整軍經武的吉凶禍福,以定行止。”
趙鍠本就信奉鬼神之說,又正值六神無主之際,聞言大喜過望,立刻命人備好香案法器。
李昭沐浴更衣,於香案前掐指演算,口中念念有詞,一番裝神弄鬼之後,他“麵露喜色”地對趙鍠說:“大吉!卦象顯示,紫微星動,正照壽州。大人若想轉危為安,需行三事:其一,整頓軍務,裁汰老弱,以鐵礦之利賞罰分明,可得精兵;其二,加固城池,深挖溝渠,修築工事,以備不時之需;其三,此乃重中之重,卦象曰‘民心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當在城外設立‘流民營’,廣納因戰亂流離失所的難民,授以田畝,使其歸心。如此,則人力、兵力、城防三者皆備,大事可成!”
這一番話,借占卜之名,將他的全盤計劃和盤托出。
趙鍠聽得連連點頭,仿佛撥雲見日,對李昭更是深信不疑,當即下令,一切均按“道長”的“天意”辦理。
李昭知道,他在壽州的第一步棋,終於穩穩落下。
這日傍晚,處理完流民營的初步規劃,李昭一身輕鬆地走出府衙。
月上柳梢,淮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他信步來到河邊,卻意外聽見一陣斷斷續續的琵琶聲。
循聲望去,隻見一棵柳樹下,蘇慕煙正獨自一人對著江水練琴。
沒有了宴會上的悲憤,此刻的琴聲多了一份迷惘與孤寂。
李昭沒有打擾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遠處。
一曲終了,蘇慕煙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回頭望來,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警惕。
“道長?”她認出了李昭。
“蘇姑娘琴藝超絕,李昭冒昧,在此聆聽了。”李昭走上前,坦然一禮。
蘇慕煙沒有說話,隻是抱著琵琶的手緊了緊。
“《十麵埋伏》殺氣太重,有傷心神。姑娘心中有恨,但若一味沉溺,隻會反噬自身。”李昭的聲音溫和而有力量,“令尊剛正不阿,乃是國之棟梁,他的在天之靈,想必也不願看到你如此。”
蘇慕煙的身體猛地一顫,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她死死咬著嘴唇,不讓它掉下來。
這是她家破人亡後,第一次有人這樣提起她的父親。
兩人沉默了許久,晚風吹拂,帶來一絲涼意。
最終,是蘇慕煙先開了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道長非池中之物,又為何屈居於這小小的壽州,輔佐一個庸主?”
“亂世之中,人人皆如浮萍,身不由己。”李昭望著江麵,緩緩道,“但即便是一葉浮萍,也想彙入江海,而不是被濁浪打翻。我想做的,不過是讓這世間的浮萍,能有一個安穩的去處,讓如姑娘和令尊這樣的人,不再蒙冤受難。”
蘇慕煙怔怔地看著他,月光下,這個男人的側臉顯得格外堅毅。
他的眼中沒有權貴的貪婪,沒有武夫的蠻橫,而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悲憫而深邃的光。
這種“救世安民”的誌向,在這樣一個禮崩樂壞的時代,聽起來像個笑話,卻又讓她沉寂已久的心,生出了一絲微弱的共鳴。
她忽然覺得,或許這個人,真的能改變些什麼。
臨彆時,蘇慕煙從發間取下一枚溫潤的白玉簪,遞給李昭:“此物乃家母遺物,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道長今日之言,慕煙銘記在心。願先生如星辰,照亮這亂世。”
李昭接過玉簪,入手微涼。
他看著眼前這個聰慧而堅韌的女子,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心中悄然成形。
楊行密送她來,或許是他最大的失策。
將來,若要對付楊行密,這顆被遺棄的棋子,或許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多謝。”李昭鄭重地收好玉簪,“亂世如長夜,但天,總會亮的。”
送彆蘇慕煙,李昭獨自返回住處。
他站在窗前,手中摩挲著那枚玉簪,心中思緒萬千。
整軍、煉鐵、收容流民……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壽州就像一台生鏽的戰爭機器,正在他的手中被一點點擦拭、上油,重新煥發生機。
隻要再給他一些時間,隻要北方的朱溫能再拖住楊行密一陣子……
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謀劃與期待。
然而,就在這份難得的靜謐之中,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猛地打破了夜的寧靜。
一名負責城防的親衛甚至來不及敲門,直接撞開了他的房門,臉上滿是驚恐與倉皇,聲音因急促的呼吸而顫抖不已:
“道長!不好了,城外……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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