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王彥章一拳砸在案上,“楊行密主力正與朱瑾糾纏,哪來的援軍?定是壽州城的疑兵之計!”
他雖嘴上這麼說,心中卻已起了疑。
畢竟他剛吃過大虧,不敢再掉以輕心。
萬一真是援軍,他孤軍深入,被斷了後路,後果不堪設想。
在“搶功”和“穩妥”之間,他最終選擇了後者,下令暫緩攻城,派人查探虛實。
這一查,就查了兩天。
兩天時間,讓壽州城防又堅固了幾分。
而王彥章的耐心,也在這無謂的等待中消磨殆儘。
與此同時,一騎快馬已在李昭的秘密安排下,趁著夜色繞過梁軍防線,向著廬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馬上騎士懷中揣著一封密信,收信人是楊行密麾下的重要謀士,汪建。
信中內容,正是挑撥汪建與龐師古舊怨,並暗示王彥章此番攻城,意在獨吞功勞,排擠異己……
第七日清晨,濃霧彌漫。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霧靄,梁軍的戰鼓聲終於如悶雷般響起。
探查無果的王彥章再也按捺不住,發動了猛烈的總攻。
黑壓壓的梁軍士卒如潮水般湧向壽州城牆,喊殺聲震天動地。
“擂鼓!放箭!”城樓之上,李昭一身布衣,立於萬軍之前,神色不見絲毫波瀾。
他的聲音清晰而有力,透過嘈雜的戰場,精準地傳達到每一個角落。
“東南角,上滾石!”
“西門,火油準備!”
“弓箭手,三輪齊射,放!”
在他的指揮下,原本有些慌亂的守軍迅速鎮定下來。
他們各司其職,調度有方,仿佛一架精密運轉的戰爭機器。
巨大的滾石和擂木呼嘯而下,將攀爬雲梯的梁軍砸得血肉模糊;一盆盆滾燙的金汁和火油當頭澆下,慘叫聲不絕於耳。
梁軍數次衝鋒,都在城下留下了成堆的屍體,卻連城頭都摸不到。
李昭仿佛不知疲倦,他時而出現在東門,鼓舞士氣;時而又立於箭樓,親自校正投石機的角度。
士兵們看著他沉著冷靜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勝利的化身,信心倍增,越戰越勇。
戰鬥從清晨持續到黃昏,梁軍屍橫遍野,士氣低落,最終鳴金收兵,狼狽退去。
城牆上,幸存的守軍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許多人喜極而泣,他們望向李昭的眼神,充滿了發自內心的敬畏與信服。
戰後的慶功宴上,整個節度使府燈火通明,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趙鍠喝得酩酊大醉,他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到李昭麵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動得老淚縱橫:“先生!真乃神人也!若非先生,我趙鍠,連同這壽州滿城軍民,早已是塚中枯骨了!”
他當眾宣布,正式拜李昭為“行軍司馬”,總領全城軍務,參與一切決策。
這意味著,李昭不再是客卿,而是真正手握實權,進入了壽州權力的核心層。
麵對眾人的吹捧和敬仰,李昭隻是微笑著,一一回禮,從容淡定,不露半分驕色。
宴席散後,喧囂褪去,夜涼如水。
李昭獨自一人,再次緩步登上觀星台。
他沒有理會地上未乾的血跡和城外隱約傳來的傷兵呻吟,隻是抬頭仰望著那片浩瀚無垠的星空。
壽州雖保,然天下未定。
北有朱溫虎視眈眈,南有楊行密野心勃勃。
這二人,皆是當世梟雄,絕非池中之物。
夾縫中的壽州,不過是他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想要活下去,甚至……想要執棋,唯有不斷壯大自身,在這亂世中殺出一條血路,方可逐鹿中原。
他負手而立,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俯瞰著腳下這片分崩離析的大地。
“這場棋局,才剛剛開始。”他輕聲喃語,聲音被夜風吹散。
他的視線在繁星間緩緩移動,最終,定格在夜空中的一角。
在那裡,一顆散發著妖異赤紅色光芒的星辰,似乎正以一種違背常理的軌跡,悄然發生了不易察覺的偏移。
李昭的瞳孔猛然一縮,嘴角的笑意也隨之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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