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死一般寂靜。
韓勍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酒意瞬間醒了大半。
他身邊的幾名同謀者更是麵如土色,手腳冰涼。
“你……你血口噴人!”韓勍色厲內荏地吼道,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佩劍。
“拿下!”
李昭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遲疑。
話音未落,屏風後、梁柱旁,數十名身著黑甲、手持利刃的親兵如猛虎般一擁而入,寒光閃閃的刀鋒瞬間架在了韓勍等幾名主謀的脖子上。
變故隻在眨眼之間,那些尚在醉意中的將官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韓勍等人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便被死死按倒在地。
“李昭!你這是構陷忠良!”韓勍被按在冰冷的地麵上,兀自咆哮,“我等隻是見軍心不穩,想為壽州的老弟兄們向節帥請命而已!何來兵變一說!”
“請命?”李昭冷笑一聲,走回主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鄙夷,“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蠱惑人心麼?”他拍了拍手。
郭知謙從一旁走出,手中捧著一個木匣。
他打開木匣,從中取出幾封書信,高聲念道:“韓勍勾結城中豪強,許以厚利,換取他們支持其‘清君側’之舉。信中言明,事成之後,減免其賦稅,並奉上白銀三千兩……”
每念一句,韓勍的臉色便白一分。
“這……這是偽造的!”他嘶吼道。
“是嗎?”李昭的語氣愈發冰冷,“那這一封呢?你與廬州汪建暗通款曲,約定一旦壽州內亂,他便出兵以為聲援,事成之後,你我共分淮南之地。韓將軍,你的胃口,可真不小啊!”
“廬州汪建”四個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韓勍的心口。
他渾身劇震,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李昭,眼神裡最後一點僥幸和偽裝徹底粉碎。
與地方豪強的書信可以狡辯,但與外敵廬州的私通,是無可辯駁的死罪!
這件事,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李昭是如何知道的?
他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李昭環視著大廳內噤若寒蟬的眾將,聲音響徹全場:“我李昭執掌壽州軍,隻認一個道理——用人唯賢,非論出身!高季昌等人雖是降將,但其勇武才乾,眾所周知。我用他們,是為了守土安民,是為了讓壽州更強!而韓勍之流,心胸狹隘,不思報國,反為一己之私,構陷同僚,甚至勾結外敵,意圖分裂淮南!此等叛賊,國法不容,軍法不恕!”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喝道:“拉出去,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親兵們拖著死狗一般的韓勍及其同黨,走出了大廳。
很快,府外傳來了幾聲淒厲的慘叫,隨即戛然而止。
廳內,死寂一片。
所有將官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冷汗浸濕了他們的後背。
李昭的手段,果決狠辣,雷霆萬鈞,徹底震懾了他們心中所有不該有的念頭。
風波過後,李昭並未就此罷手。
次日清晨,他便召集全軍於校場訓話,將韓勍的罪行公之於眾,並重申了自己“用人唯賢”的準則。
隨即,他當眾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原降將高季昌,升任“右翼指揮使”,統率原屬韓勍的精銳部隊;驍勇善戰的陳璋,提拔為水軍統領;沉穩乾練的安仁義,出任步軍副將。
這一係列的任命,如同一把快刀,徹底斬斷了盤根錯節的舊軍官體係,將最關鍵的幾個位置,都換上了他信得過或是有能力駕馭的新人。
士兵們親眼見證了這場劇變,從最初的議論紛紛,到看見叛將伏法,再到如今的新官上任,他們感受到的,是李昭不容置喙的權威和賞罰分明的公正。
一時間,軍心非但沒有渙散,反而迅速地安定下來,對這位新節帥的敬畏,已然深植入心。
緊接著,李昭趁熱打鐵,頒布了更為嚴苛的《壽州軍令》。
新軍令規定,所有將領必須輪流帶兵操練,不得無故缺席;嚴禁私自聚眾飲宴,違者嚴懲;最重要的是,設立“軍功簿”,詳實記錄每名士卒的戰功,以此作為晉升的唯一標準。
同時,他還從自己帶來的文吏中,挑選出最忠誠可靠的幾人,派往各營擔任“監軍”,名義上是協助處理文書,實則是監督軍令的執行。
遠在州府衙門的趙鍠聽聞這一切,氣得摔碎了心愛的茶杯,卻又無可奈何。
李昭名正言順地清除了叛逆,又牢牢抓住了軍權,他這個刺史,早已被架空。
自此,壽州的軍政大權,真正意義上,完全落入了李昭一人之手。
夜深人靜,節度府的書房內依舊亮著燈。
白日裡的血腥與喧囂已經散去,空氣中隻剩下淡淡的墨香。
李昭獨自坐在案前,平定了內亂,他卻沒有絲毫鬆懈。
一支強大的軍隊需要鐵的紀律,更需要充足的供給。
他麵前攤開的,並非兵書戰策,而是一摞摞厚厚的卷宗。
這是壽州府庫的賦稅賬冊。
燭光下,李昭的麵容顯得格外沉靜。
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滑過那些泛黃的紙頁,目光專注地審視著上麵密密麻麻的數字和條目。
他看得極慢,極仔細,眉頭,卻在不知不覺中,越鎖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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