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艘戰船靜靜地停靠在岸邊,與黑暗融為一體。
士兵們在陳璋的指揮下,將一桶桶散發著刺鼻氣味的火油,小心翼翼地搬上船頭。
每艘船上,還配備了數十支特製的火箭,箭頭處都纏繞著浸滿油脂的麻布。
“此戰,隻許勝,不許敗!”陳璋做著最後的動員,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滿了力量,“壽州的存亡,皆係於此役!”
“死戰!”五百水兵齊聲低吼,聲浪在夜風中滾動,充滿了決死的氣勢。
船隊再次出發,這一次,不再是兩艘偵查的小船,而是傾巢而出的三十艘戰船。
它們借著夜幕的掩護,如同一群複仇的幽靈,直撲巢湖。
當廬州水寨的輪廓再次出現在眼前時,陳璋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向前猛地一揮!
“放火箭!”
命令一下,早已準備就緒的弓箭手們立刻點燃箭頭的麻布。
一瞬間,數百個火點在黑暗中亮起。
“嗖!嗖!嗖!”
淒厲的破空聲撕裂了夜幕的寧靜。
數百支火箭如同一陣火雨,越過水麵的距離,精準地射向那道連接水陸的浮橋,以及停靠在水寨外的敵軍戰船。
乾燥的木板和船帆沾上火油,幾乎是瞬間就被點燃。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短短幾個呼吸之間,數艘敵船就化作了巨大的火炬,熊熊燃燒。
而那道至關重要的浮橋,更是被重點照顧,火龍從橋上迅速蔓延,發出劈裡啪啦的爆裂聲,將整個湖麵照得亮如白晝。
“敵襲!敵襲!”
水寨內頓時亂作一團,睡夢中的敵兵驚慌失措地衝出來,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火海,完全不知所措。
對岸陸營的士兵也發現了火情,卻眼睜睜看著浮橋被烈火吞噬,根本無法過來增援,隻能在岸邊急得跳腳。
“殺!”
就在敵軍陷入最大混亂的時刻,陳璋發出了總攻的命令。
壽州水軍的戰船如同猛虎下山,鼓聲震天,向著驚惶失措的敵軍猛衝過去。
沒有了浮橋的支援,水寨裡的敵軍成了甕中之鱉。
他們倉促應戰,陣型混亂,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壽州水兵們憋了兩個月的怒火和殺氣,在這一刻儘情釋放。
他們用鉤鐮槍鉤住敵船,手持長矛與樸刀的士兵一躍而上,展開了殘酷的白刃戰。
水麵上,火光、刀光、血光交織在一起,喊殺聲、慘叫聲、兵器碰撞聲響徹雲霄。
陳璋一馬當先,他的座船直衝敵軍的指揮艦。
他手持長刀,連斬數人,渾身浴血,如同一尊殺神。
敵軍主將被他的氣勢所懾,心膽俱裂,竟棄船跳水而逃。
主將一逃,敵軍的士氣徹底崩潰。
他們或投降,或跳水,或在混亂中被自己人的船隻撞沉。
這場夜襲戰,從開始到結束不過一個時辰,卻以壽州水軍的完勝告終。
天亮時,戰鬥已經結束。
湖麵上漂浮著燒焦的木料和屍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與焦糊味。
此役,壽州水軍以極小的代價,焚毀敵軍浮橋,擊潰其水軍主力,繳獲了十幾艘尚且完好的戰船和堆積如山的糧草物資。
消息傳回壽州,全城沸騰!
李昭在府中大擺慶功宴,親自為陳璋和有功將士斟酒。
酒過三巡,他站起身,當著所有文武官員的麵,高聲宣布:“自今日起,我壽州水軍正式成立!陳璋,智勇雙全,功勳卓著,我任命你為首任‘水軍統領’,並兼任‘巢湖巡檢使’,為我鎮守這片水域!”
陳璋激動得滿臉通紅,跪地領命。
接著,李昭的目光轉向另一位大將,安仁義:“安將軍,水路已通,陸路當進!命你即刻率領三千精兵北上,與水軍呈掎角之勢,水陸並進,我要將楊行密釘在廬州城外的據點,一個個拔掉!”
“末將領命!”安仁義聲如洪鐘。
宴會的氣氛達到了頂點,所有人都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看到了開疆拓土的希望。
夜深人靜,喧囂散去。
李昭獨自一人再次登上城樓,晚風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氣,也讓他的眼神愈發清明。
他負手而立,眺望著沉沉的北方夜幕,那裡是廬州的方向,是楊行密所在的地方。
巢湖一戰,隻是開始。
拔除外圍據點,也隻是前奏。
真正的決戰,還在後麵。
他低聲自語,聲音輕得仿佛隨時會消散在風中:“楊行密,你的時代,真的結束了。”
他的臉上沒有勝利的狂喜,而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沒有落在地平線的儘頭,而是穿過稀薄的雲層,望向了那片亙古不變的、綴滿了星辰的深邃夜空。
在那片黑暗的畫布上,億萬星辰各行其道,看似毫無關聯,卻又遵循著某種神秘而精準的法則。
李昭的嘴角,逸出一絲無人能懂的微笑。
大軍的推進,將領的勇武,固然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可這天下棋局的走向,真正說了算的,又豈止是地上的兵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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