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過桐油的油布遇火即燃,眨眼間就將整艘船變成了移動的火團。
快跳河!偏將一把拽住李神福的胳膊。
但已經晚了——河底的毛竹排被火矢引燃,浮油順著水流蔓延,整片淝水都燒了起來。
慘叫聲、船板碎裂聲、兵器落水聲混作一團,李神福看著身邊的士兵被大火吞沒,頭發和胡須都燒出了焦味。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殺——!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從北岸傳來。
李昭騎著烏騅馬衝在最前,玄色大氅被火風吹得獵獵作響,手中的橫刀劈翻兩個落水的敵兵。
他身後的騎兵如鋼鐵洪流般衝進敵陣,馬刀在火光中劃出銀色弧光。
東側的鬆林裡同時殺出徐溫的步卒,長槊如林,專挑落水的敵將刺。
李神福抹了把臉上的血水,從船板下抽出鐵槍。
他殺紅了眼,槍尖挑飛三柄馬刀,槍杆掃倒五個騎兵。
但火勢越來越猛,他的甲胄被燒得發燙,雙腿被碎木紮得血肉模糊。
當第三支箭穿透他的左肩時,他終於跪了下來。
月光透過火光落在他臉上,他望著遠處那個騎烏騅的身影,突然笑了——原來史書裡說的七星顯靈,是這個人算準了天時。
將軍!
楊大帥讓我們撤!親衛的哭喊被馬蹄聲淹沒。
李神福最後看了眼燃燒的淝水,鐵槍重重插進冰麵。
他的血順著槍杆往下淌,在冰麵上洇出朵紅梅——這是他為楊行密打的最後一仗。
揚州來的快馬是在黎明時分衝進壽州城的。
楊行密正往嘴裡灌參湯,聽到李神福戰死,折損兩萬精銳時,瓷碗地碎在地上。
他踉蹌著扶住桌案,眼前發黑——那是他最能打的先鋒,是淮南軍的半壁江山。傳我將令,他嗓音發啞,全軍撤回揚州!
壽州城的慶功宴設在校場。
篝火堆得像小山,烤全羊的香氣混著酒壇打開的醇香,飄出十裡地。
李昭站在點將台上,看著下麵歡呼的士兵——昨日還潰不成軍的流民,如今腰杆挺得比槍杆還直。徐溫,廬州防禦使加授檢校太保。他舉起酒碗,郭崇韜,升行軍司馬,領銀青光祿大夫。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喊:使君!
那個黑甲小將連殺五個敵將!李昭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見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站在篝火旁,甲胄上還沾著血,眉眼英挺如刀刻。你叫什麼?他跳下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末將趙匡胤,涿州人氏。青年抱拳時,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滲血,謝使君提拔。
李昭望著他發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前世史書中陳橋兵變的記載。
他笑著將自己的橫刀遞過去:這刀跟了我三年,今日送你。趙匡胤接過刀時,掌心的溫度透過刀鞘傳來——這或許就是史書裡沒寫的,另一種可能。
夜更深時,李昭獨自登上城樓。
遠處的淝水還飄著焦糊味,篝火的光映得他的影子很長。
他摸著腰間趙匡胤還回來的刀鞘,正打算回府,就見玄衣衛統領張昭匆匆跑來,手裡攥著封染了泥的密信。
使君,魏博來的。張昭的聲音壓得很低,是王彥章的舊部送來的。
李昭拆開信,月光下的字跡讓他瞳孔微縮——朱溫密令王彥章北調幽州,攜黃金十萬兩,意圖結連契丹耶律阿保機,共伐中原。他望著北方的天際,那裡的星子已經開始暗淡,東邊的天空泛起魚肚白。
備馬。他將密信塞進袖中,去俘虜營。
張昭愣了愣,隨即翻身上馬。
馬蹄聲踏碎晨霧時,李昭回頭看了眼沉睡的壽州城——這一夜,他贏了淝水;但更凶險的棋局,才剛剛開始。
喜歡魂穿五代,我占壽州為王請大家收藏:()魂穿五代,我占壽州為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