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煙點頭。
周大狗是李昭從流民裡提拔的,上個月還見他抱著女兒在城門口買糖人,誰能想到......她攥了攥袖中匕首,今夜子時,我跟你們一起查。
子時三刻,東市米行的後巷飄著黴米味。
蘇慕煙縮在牆根,看張都頭的火把照亮三個縮成一團的人影——其中一個是米行的賬房先生,此刻正抖得像篩糠,我們就是傳個話......周大狗說,開戰前夜他開倉放火,梁軍看見火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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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回去審。張都頭踹了賬房先生一腳,轉頭對蘇慕煙笑,蘇娘子,您這耳朵比獵犬還靈。
蘇慕煙沒笑。
她望著被押走的細作,想起阿朱說的另一句話:煙娘,梁軍的細作裡有個女的,長得像......後麵的話被風聲卷走了,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把琵琶袋又往懷裡攏了攏。
次日清晨,李昭在糧倉外遇見郭崇韜。周大狗昨夜要動手。郭崇韜指了指牆角的血跡,我們按您說的,假裝鬆懈,他帶著人剛摸到糧垛,就被伏兵圍了。
李昭蹲下身,指尖沾了點未乾的血。
前世他寫過《五代軍糧考》,知道糧倉是一軍命脈——朱溫當年就是燒了秦宗權的糧倉才反敗為勝的。審出什麼了?
他說朱溫許他做陳州刺史。郭崇韜踢了踢腳邊的火折子,還說梁軍裡有個女細作,專門混在百姓裡傳謠言。
李昭站起身,雪光刺得他眯起眼。
他望著糧倉上壽州軍糧四個大字,突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館見過的梁軍火漆印——也是這種暗紅,像凝固的血。把周大狗的首級掛在城門。他聲音冷得像冰,告訴百姓,通敵者,死。
校場的積雪被踩成了泥。
李昭踩著泥走到點將台,身後跟著徐溫、郭崇韜,還有抱著琵琶的蘇慕煙。
台下的士兵們裹著厚重的棉甲,呼出的白氣凝成霧,把將台圍得像雲裡的仙閣。
弟兄們!李昭的聲音撞破晨霧,朱溫帶了二十萬大軍來,要踏平我們的家!他指向台下一個年輕士兵,王鐵柱,你上個月還在給老娘寫信說要蓋新房!又指向另一個,張石頭,你媳婦就要生了,你不想看孩子第一口奶?
士兵們安靜下來。
王鐵柱攥緊了腰間的箭囊,張石頭摸了摸懷裡的平安符——那是他媳婦連夜繡的。
可朱溫不會管這些!李昭提高聲音,他要的是地盤,是龍椅!
可我們要的是什麼?他捶了捶自己胸口,我們要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是明年春天能種上稻子,是再也不用躲在城牆後麵吃糠咽菜!
台下有人喊:跟著使君,不做亡國奴!
李昭抽出腰間的雁翎刀,刀光映得雪都亮了,今日之戰,不是為我李昭,是為天下所有像王鐵柱他娘、張石頭他媳婦那樣的百姓!他刀尖挑起一麵紅旗,淮水在,壽州在!
壽州在,百姓在!
淮水在!
壽州在!士兵們的吼聲震得旗杆直晃,蘇慕煙望著李昭被紅旗映紅的臉,突然想起昨夜他在觀星台說的話:我要讓史書裡的,變成或者彆的什麼,但絕不是。
就在這時,親衛騎著快馬衝進校場。
他的鬥篷上結著冰碴,手裡舉著封急報,使君!
河東來的!
李昭接過急報,封泥上的雁紋還帶著體溫。
他拆信的手頓了頓,抬頭時,目光越過歡呼的士兵,投向北方——那裡不僅有朱溫的大軍,還有李克用的病榻,有李存勖泛紅的眼,有前世史書裡晉王薨那三個字,正帶著血味,順著北風,慢慢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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