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南門老婦舉著帖子喊天象示警,你砍了她,她兒子今天就跪在城門口哭,引來百多號人圍觀!他刀尖挑起案上的《金星犯紫微垣帖》,你看這帖子,連觀星台的印都有!
百姓信天,信觀星師,你拿刀架他們脖子上,他們反而覺得你是逆天!
馬謙喉結動了動,抬頭時瞥見朱景眼角的血絲——這位楊渥的死忠,怕是真急瘋了。末將這就去牢裡提幾個重犯,砍了掛在城門。他咬了咬牙,就說傳謠者同罪,看他們還敢不敢說!
朱景的刀地入鞘,震得案上的茶盞跳了兩跳。他轉身走向窗邊,望著外麵飄著米香的街道——其實哪有什麼米香,不過是有人在煮樹皮。記住,砍的是重犯,不是百姓。他背對著馬謙補了一句,聲音輕得像歎息,揚州城,經不起再流血了。
馬謙退出議事廳時,額角已沁出冷汗。
他摸著懷裡那封用油紙包著的信——通星門的人昨夜翻牆進來的,說隻要開城,許他壽州彆駕。
信上的字跡很淡,卻燙得他心口發疼。靜觀其變。他默念著信尾的四個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等周本的援軍到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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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本的援軍終究沒到。
淝水渡口的蘆葦蕩裡,趙延嗣的玄甲軍已經埋伏了七日。
當吳軍的旗號出現在對岸時,他摸了摸腰間的狼頭令,對著蘆葦叢比了個的手勢——這是燒糧草、斷後隊、圍中軍的暗號。
放火箭!他的喝令混著風聲炸響。
百支火箭劃破晨霧,精準地紮進吳軍的糧車。
火勢順著浸過油的車簾騰起,瞬間吞沒了前軍的三隊人馬。
趙延嗣抽出馬刀,玄甲軍的戰旗地展開,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蓋過了喊殺聲——這是他第一次獨自領兵,李昭說淝水是揚州的咽喉,他得把這咽喉掐斷。
周本在馬背上勒住韁繩時,後頸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領。
他望著前麵燒得通紅的糧車,又回頭看了眼潰退的士兵——八千人馬,此刻能戰的怕是不到三千。他咬著牙喊出這字,佩劍在鞘中撞出悶響,退回宣州!
揚州東市的日頭正毒。
米鋪前的長隊從街頭排到巷尾,幾個士兵舉著皮鞭來回驅趕,皮鞭抽在青石板上的脆響驚飛了屋簷下的麻雀。就剩半鬥!米鋪老板的聲音帶著哭腔,真沒了!
放屁!帶頭的士兵踹開櫃台,糙米嘩啦啦撒了一地。
他彎腰去搶,卻被擠上來的百姓撞得踉蹌。
混亂中,他的佩刀滑出刀鞘,寒光閃過兩個孩童的脖頸——那是隔壁豆腐坊王二的兒子,方才還攥著母親的衣角討糖吃。
殺人了!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人群像炸開的蜂窩,有人撲向士兵,有人抱起孩童的屍體,哭聲、罵聲混著天罰已至的尖叫,順著青石板路往四麵八方蔓延。
馬謙站在街角的茶棚裡,望著這一幕,懷裡的信突然變得滾燙——他摸了摸腰間的鑰匙,那是西門暗門的機關。
夜色漫上揚州城時,馬謙的親兵阿三正蹲在護城河的蘆葦叢裡。
他摸了摸懷裡的竹筒,裡麵裝著馬謙的密信,信上隻有四個字:三日後,西門。水麵倒映著稀疏的星光,其中一顆特彆亮——阿三不知道那是金星,隻覺得它像極了壽州城牆上的火把,正朝著揚州的方向,一明一滅地眨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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