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祥立在三階漢白玉台階上,玄鐵劍的寒光映著他鬢角的白發。徐將軍。他的聲音像塊老玉,你當年在壽州城賣炊餅時,可曾想過有今日?
徐知誥的橫刀地出鞘:我隻記得,李陛下在饑荒時開倉放糧,你卻在蜀中囤糧抬價。他踩著染血的門檻往上走,另擇明主,南詔的刀把子,可會比中原的暖?
孟知祥突然笑了,劍穗上的紅綢被血浸透:李昭要的是天下,我要的是蜀中百姓不再受中原戰火牽連。他的劍尖垂了半寸,你讓他來見我,我...可以降。
城樓上的風卷著硝煙灌進李昭的甲胄。
他扶著女牆往下看,孟府前的火把將徐知誥和孟知祥的影子拉得老長。孟知祥!他的聲音混著擴音的銅筒,像驚雷滾過成都夜空,朕保你全家性命,保蜀中三年不征糧!
城下突然響起零星的聲,先是門房的仆役,接著是護院的兵卒,最後連孟知祥最信任的親衛隊長都跪了下去。
孟知祥的玄鐵劍落地,在青石板上濺起火星。
他抬頭望向城樓,眼角的淚在火光裡閃了閃,終究還是跪了。
李昭剛要鬆口氣,腰間的玉牌突然發燙——那是暗樁緊急傳信的暗號。
他轉身時,看見個渾身是血的斥候連滾帶爬衝上城樓,玄色披風上的血還在往下滴:陛下!
大理段思義...段思義反了!斥候的聲音帶著哭腔,攻陷太和城,段思平被迫退兵,可...可南詔大軍還在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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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的指尖重重叩在女牆上,青磚碎屑簌簌落在甲縫裡。
他望著東南方的夜空,濃雲正遮住月亮,像塊浸了墨的帕子。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咚——,驚起一群夜鴉,撲棱棱掠過城樓,翅膀尖掃過他的臉。
太極殿的更漏滴到第九刻時,李昭獨自登上觀星台。
他仰頭望著紫微垣的位置,那裡的星子比往日暗了三分,像被誰蒙了層紗。
風掀起他的龍袍下擺,露出裡麵未換的素色中衣——那是蘇慕煙親手繡的並蒂蓮,針腳還帶著她慣用的沉水香。
陛下。值夜的司天監博士抱著星圖湊過來,紫微...似有殘影。
李昭沒說話。
他望著星幕,想起斥候說的南詔大軍,想起孟知祥跪下去時眼裡的不甘,想起徐知誥腰間那罐還沒吃的蜜棗。
風更大了,觀星台上的銅壺滴漏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極了前世書房裡那座老座鐘的滴答,一下,一下,敲著他的太陽穴。
退下吧。他對司天監博士揮了揮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玉牌——那是蘇慕煙今早塞給他的,說是保平安。
此刻玉牌貼著心口,涼得像塊冰。
殿外的月光突然被雲遮住,李昭望著東南方的夜空,嘴角勾起半分苦笑。
他想起前世寫過的論文裡有句話:五代的亂,從來不是一場結束,而是另一場開始。
此刻他終於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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