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換成功。消耗文明點數500點。當前點數：501點。】
兩股遠比以往龐大、精深、係統化的知識洪流猛地湧入他的腦海！
車床、銑床、刨床、鑽床的核心結構、傳動原理、刀具設計、精度控製……無數圖紙、公式、工藝要點如同狂暴的潮水般衝擊著他的意識。
公差、配合、基準、測量……一套完整的、旨在實現零件互換性的精密製造理念體係強行灌注進來。
他悶哼一聲，雙手猛地按住太陽穴，額頭上青筋暴起，巨大的痛苦讓他幾乎暈厥。
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艱難地承受並梳理著這浩瀚的信息洪流，閉目凝神，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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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全神貫注之際，窗外傳來三聲極輕、卻富有特定節奏的叩擊聲。
咚…咚咚…
陳啟明猛地睜開眼，眼中的痛苦和迷茫瞬間被銳利所取代。
這個信號…是他們！
是翹兒背後那個處理過刺客屍體的神秘組織！
自上次之後，他們便再無主動聯係。
他迅速起身，無聲地推開一道窗縫。
窗外陰影裡，站著的並非翹兒，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黑衣勁裝男子，麵容模糊不清，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唯有一雙眼睛銳利如鷹，正靜靜地看著他。
“陳主事。”男子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如同歎息，遞過一個小小的蠟丸，“奉上敬意。近日多有宵小窺探製造局，尤以城西‘恒通當鋪’、戶部王主事門下為甚。此乃其一近期動向，或有所用。”
陳啟明心中一震！恒通當鋪！王主事！這與李總旗之前的秘密調查結果完全吻合！
他們竟然一直在暗中關注，甚至掌握著更深入的情報！
他麵上不動聲色，接過蠟丸，觸手微涼。“代我謝過貴上。不知……”
“不必多問。翹兒姑娘安好，即為紐帶。”男子打斷他，語氣平穩，“首領言，先生乃做實事之人，望善加珍重。”
話音未落，男子身形微微一晃，便如鬼魅般向後飄退，瞬息間融入更深的夜色，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陳啟明捏著那枚蠟丸，站在窗前，心中波瀾起伏。
他們並未消失，而是一直在暗處觀察。直到我獻銃成功，獲得聖眷，展現出足夠的價值，他們才再次主動接觸，並進行投資。這份情報，既是幫助，也是展示實力。
翹兒…她不僅是聯絡人，恐怕也是他們評估我價值的一個重要窗口。
他意識到，自己獲得了一股強大卻危險的暗處力量的支持，但也無疑被卷入了一個更深的漩渦。
他捏碎蠟丸，裡麵是一張細小的紙條，上麵用蠅頭小楷寫著幾行關於王主事一位心腹近日頻繁出入某處暗娼館的密聞。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後，那劇烈的頭痛才緩緩褪去。
他睜開眼，眼中血絲密布，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雖然無數細節仍需在實踐中反複琢磨和驗證，但關於機床結構與標準化生產的核心框架與關鍵原理，已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意識中。
一條通往量產的全新道路，在他眼前豁然展開。
原來如此……原來之前的工匠們憑手感打磨，誤差竟如此之大……
有了機床概念和標準化體係，量產燧發槍的核心瓶頸，就有望突破了！
雖然以現在的工業基礎，隻能造出最簡易的機床，但足以邁出最關鍵的一步！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立刻衝去工坊的衝動。
點數還剩501點，必須留作備用，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新需求和新危機。
這筆巨款和新技術樹，是我的最高機密，絕不能讓第二人知道。
如何解釋機床和標準化理念的來源？需要想一個穩妥的說法……
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大人，您還沒歇息嗎？”是翹兒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灶上還溫著粥，您晚膳都沒用……”
陳啟明心中一暖，收斂起所有情緒，起身打開房門。
翹兒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和一碟鹹菜站在門外，昏黃的燈光映著她清秀的臉龐。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去休息？”他側身讓她進來。
“奴婢看書房燈還亮著，想著大人定然又在勞神……”翹兒將粥碗輕輕放在桌上，低頭輕聲道，“大人如今簡在帝心，萬望保重身體才是。”
看著她低垂的睫毛和關切的神情，陳啟明忽然心中一動。
她父親是海商，見多識廣……或許……
他狀似隨意地開口，聲音溫和：“嗯，是在想一些事情。翹兒，你以前常隨你父親出海，可曾見過或聽說過，西番夷人有一種……嗯，一種用水力或畜力驅動，帶有旋轉的刀盤，可以極其精準地切削金屬的龐大器械？”
翹兒聞言，微微偏頭思索起來，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側臉線條。
“旋轉的刀盤……切削金屬……”她輕聲重複著，努力回憶，“好像……好像聽一位常往來呂宋的弗朗機船長提起過，說是在歐羅巴的佛郎機國，有些製作鐘表的匠人，會用一種腳踏的圓盤，帶著銼刀旋轉，來打磨小巧的齒輪，說是比手精準許多……大人問的這個，是和那類似嗎？”
陳啟明眼中瞬間亮起光彩！
鐘表匠！腳踏機床！齒輪加工！
對了！工業革命的前奏，正是從精密鐘表製造和儀器加工中萌芽的！
這個說法太好了！比任何解釋都合理！
“對！非常類似！翹兒，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他忍不住撫掌輕笑，多日來的沉重仿佛被這一絲曙光驅散了不少，“快回去休息吧，粥我會喝。”
翹兒被他突然的喜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臉頰微紅，訥訥道：“能幫到大人就好……那奴婢先告退了。”
她屈膝一禮，輕輕退了出去，細心地帶上了房門。
陳啟明端起那碗溫熱的粥，三兩口吃完，隻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鋪開紙筆，就著燈光，開始憑借腦中浩瀚的知識，繪製第一張適用於當前製造局加工能力、可用於生產燧發槍機關鍵部件的——簡易腳踏式鏜銑一體機床的設計草圖。
鐵與火的新篇章，即將翻開。
而遙遠的北方，一封關於那兩支“特供”燧發槍的詳細戰報，也正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往後金汗王的禦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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