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在高度緊張和壓抑的期待中,轉瞬即逝。
望安島上,一切都在為即將到來的“盜火”行動秘密進行。
表麵的平靜下,是洶湧的暗流。
陳啟明製定的計劃,大膽到近乎瘋狂,將所有人都逼到了極限。
雷震親自挑選了八名最精銳的隊員。
他們不僅是經驗豐富的老兵,更是精通水性、擅長潛行和夜間作戰的好手。
每個人都清楚,這次任務九死一生。
顧青帶領工匠們,連夜趕製出了特製的密封礦石袋。
這種袋子用多層油布和皮革縫製,輕便結實,可以快速裝填和密封,最大限度減少在敵占區停留的時間。
“疾火號”進行了最後的改裝和檢查。
關鍵的蒸汽機被仔細保養,明輪的葉片邊緣包裹了軟木以減少水聲。
船體塗上了深色的混合塗料,以便在夜色中隱藏。
阿彪帶人準備了多條撤離路線和應急預案,並安排了接應小隊在外圍海域策應。
月黑風高夜。
烏雲遮住了月光,海麵上隻有微弱的磷光閃爍。
正是突襲的絕佳時機。
碼頭邊,一片肅殺。
陳啟明親自為雷震和八名隊員送行。
沒有豪言壯語,他隻是逐一拍了拍每個人的肩膀,將一枚特製的信號火箭塞到雷震手中。
“活著回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雷震重重點頭,將信號火箭小心收好,轉身一揮手。
九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登上“疾火號”。
蒸汽機早已預熱完畢,在壓抑的轟鳴中,“疾火號”緩緩駛出港灣,很快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陳啟明站在碼頭上,直到再也看不到船的影子,才緩緩轉身。
接下來,是漫長而煎熬的等待。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滾燙的油鍋中煎熬。
島上的一切仿佛都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禱,等待著遠方傳來的消息。
“疾火號”上,雷震憑借記憶和之前偵察的標記,指揮著船隻沿著一條極其隱蔽的航線,借助島礁的陰影,向著目標海域悄然前進。
蒸汽機被控製在最低功率運行,明輪緩慢劃水,儘可能減少聲響。
兩個時辰後,目標小島的輪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雷震舉起手,打出停止前進的手勢。
“疾火號”悄然熄火,借助慣性,悄無聲息地滑入一片陡峭礁石的陰影中。
“下錨,保持靜默。”雷震低聲命令。
他拿出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島嶼。
島上幾點零星的火光,顯示確實有人活動,但似乎並不密集,位置也比較分散。
根據之前的偵察,硫磺礦石堆放點,位於島嶼背風麵的一處廢棄礦洞附近。
“行動!”雷震一揮手。
三名隊員留在船上警戒,雷震親自帶領另外五名隊員,換上深色水靠,口銜短刃,悄無聲息地滑入冰冷的海水中。
他們如同水鬼般,借助礁石的掩護,向著預定的登陸點泅渡而去。
海水冰冷刺骨,但每個人都緊繃著神經,感受著黑暗中可能存在的任何危險。
登陸點是一片布滿碎石的狹窄海灘,周圍是陡峭的懸崖。
雷震率先上岸,警惕地觀察四周,確認安全後,才打出手勢。
五名隊員迅速上岸,隱藏在岩石的陰影中。
空氣中,隱約飄來一股硫磺特有的刺鼻氣味。
“方向沒錯,礦洞就在前麵不遠。”雷震低聲道。
他打了個手勢,小隊呈扇形散開,交替掩護,向著氣味傳來的方向摸去。
沿途,他們發現了不止一處的營地痕跡和丟棄的雜物,證實了這裡有多股勢力活動的判斷。
幸運的是,並沒有遇到巡邏的哨兵。
或許是因為此地偏僻,或許是因為各方勢力互相牽製,防守出現了空隙。
很快,一個黑黝黝的礦洞入口出現在眼前。
洞口附近,雜亂地堆放著一些開采出來的礦石,還有一些破損的礦簍和工具。
“就是這裡!”雷震心中一喜。
他示意兩名隊員在洞口警戒,自己帶人迅速靠近礦石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