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指向晚上七點。
彆墅內一片寂靜,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遙遠的喪屍嘶吼提醒著現實的殘酷。
突然!
“砰!砰砰砰!”
一陣急促而沉重的敲門聲,毫無預兆地打破了室內的寧靜!聲音來自彆墅堅固的正門!
幾人瞬間從短暫的鬆弛狀態中驚醒!阿正如同條件反射般拔出了腰間的手槍,迅速上膛,槍口死死指向門口!
李沫兒也立刻抄起靠在沙發邊的長矛,矛尖微微顫抖。
蘇哲眼神一凜,唐刀無聲出鞘,他示意阿正和李沫兒警戒後方,自己則如同捕獵的豹子,悄無聲息地貼近厚重的防盜門,湊近貓眼向外窺視。
貓眼扭曲的視野中,映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
他穿著沾滿油汙和不明汙漬的深藍色工作服,頭發淩亂,臉上寫滿了驚恐和焦急,正不停地回頭張望,仿佛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
蘇哲深吸一口氣,猛地擰開門鎖,將門拉開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冰冷的唐刀刀尖瞬間探出,精準地抵在門外中年男人的喉嚨前!
一股濃烈的、混合著淤泥、汗水和腐爛氣息的惡臭撲麵而來,讓蘇哲下意識地皺緊眉頭,捂住了口鼻。
“你是誰?!”
蘇哲的聲音如同寒冰,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之氣。
門外的男人被冰冷的刀鋒嚇得一哆嗦,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語無倫次地哀求:
“小…小兄弟!讓我進去!求你了!讓我進去再說!外麵…瘮…瘮得慌啊!”
他作勢就要往裡擠。
“彆動!”
蘇哲刀尖往前送了半分,冰冷的觸感讓男人瞬間僵住,
“再動一下,死!”
他權衡著風險:不讓進,此人情急之下可能大叫引來喪屍;
讓進,則可能引入更大的危險。
最終,他側身讓開一條縫,低喝道:“進來!不許出聲!”
男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鑽進彆墅。蘇哲迅速關上門,反鎖,動作一氣嗬成。
他轉身,唐刀依舊斜指,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鎖定這個不速之客。
“沫兒,去房間裡,我查查他身上有沒有傷口。”
蘇哲頭也不回地說道,聲音不容置疑。
李沫兒愣了一下,隨即想起當初自己被蘇哲要求脫衣檢查的情景,臉上瞬間飛起兩朵紅雲。
她慌亂地應了聲“哦”,低著頭快步走進了客廳旁邊的一間小書房,關上了門。
“小兄弟…這…這是要乾啥呀?”
中年男人看著蘇哲冰冷的眼神和阿正手中黑洞洞的槍口,聲音都在發顫,
“我…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腿都軟了,真沒力氣害人…”
“少廢話!”
阿正上前一步,槍口幾乎頂到對方腦門上,聲音帶著狠厲,
“讓你脫就脫!麻溜兒的!誰知道你身上有沒有被那些玩意兒啃過?萬一你半夜變粽子,我們全他媽得給你陪葬!”
在槍口和刀鋒的雙重威脅下,中年男人臉上寫滿了屈辱和恐懼,但他彆無選擇。
他顫抖著雙手,解開滿是汙垢的工作服扣子,一層層脫下,露出裡麵同樣臟汙的背心和瘦骨嶙峋的上身。
空氣中那股下水道特有的、混合著淤泥和腐殖質的濃烈臭味更加刺鼻。
幾分鐘後,經過蘇哲和阿正極其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寸皮膚的檢查,尤其關注頸部、手臂、腿腳等裸露部位,確認沒有新鮮咬痕或抓傷後,緊張的氣氛才稍稍緩和。
蘇哲收刀入鞘,示意趙福穿上依舊很臟的衣服,指了指一張遠離沙發的硬木椅子:“坐那兒。”
他自己則和阿正坐回沙發。
小黑伏在蘇哲腳邊,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嚕聲,警惕的琥珀色眼睛依舊牢牢盯著趙福。
“說吧,”
蘇哲的聲音依舊冰冷,帶著審視,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偏偏出現在這裡?”
在這末日,任何巧合都值得懷疑。
趙福局促地坐在硬木椅上,雙手緊張地搓著膝蓋,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和一絲討好:
“我…我叫趙福,是林城市政工程部的,專門負責地下排水管道的維護檢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