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就是病毒爆發前一天,我按排班來禦景山莊這片維修管道,誰知道剛下井沒多久,上麵就…就亂了套了!
我嚇得趕緊躲進管道深處,靠著帶下井的乾糧和水,還有…還有老鼠…”
他臉上露出惡心的表情,“…熬了好幾天。”
他喘了口氣,繼續說:
“今天下午,那動靜太大了!又是打槍又是爆炸,還有那直升飛機嗚嗚響!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偷偷頂開一個離這兒不遠的井蓋往外看…正好看見那直升機飛走,還有你們幾個進了這棟大彆墅…”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我一直等到天快黑透,才敢爬出來。外麵太嚇人了!我不敢亂跑,看到你們這裡有光…就…就壯著膽子過來敲門了…
小兄弟,給口吃的吧,我…我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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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因為虛弱和恐懼而微微發抖。
蘇哲沉默地從背包裡拿出兩個壓得有些變形的麵包和一塊包裝完好的巧克力,又擰開一瓶礦泉水,一並遞給蜷縮在椅子上的趙福。
趙福渾濁的眼睛瞬間亮起餓狼般的光芒,顫抖著手接過,連聲道謝都含糊在塞滿麵包的嘴裡,噎得直翻白眼,又猛灌了幾口水才順下去。
蘇哲沒再多言,轉身徑直踏上了通往二樓的旋轉樓梯。
片刻後,他拎著一套從鄧炳衣櫃裡翻出的嶄新休閒服走了下來——質地精良,款式張揚,帶著一股未拆封的商場氣息。
他把衣服丟給趙福:“去衛生間洗洗,換上。”
聲音依舊沒什麼溫度,但行動本身已是一種難得的善意。
趙福抱著乾淨柔軟的衣服,看著蘇哲轉身離去的背影,喉頭劇烈地滾動了一下,乾裂的嘴唇翕動著,最終隻擠出兩個字:
“謝…謝謝了,小兄弟!”
那聲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劫後餘生才懂的感激。
他抱著衣服和水,走向那間對他來說如同宮殿般的豪華衛生間。
經過阿正身邊時,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阿正那頭顯眼的黃毛。
趙福的腳步猛地頓住了一瞬,眼神瞬間變得複雜無比——那刺眼的黃色,像一根針狠狠紮進了他的記憶!
他想起自己那個同樣染著一頭黃毛、叛逆又讓他操碎了心的兒子。
暑假前,父子倆大吵一架,他一怒之下把兒子趕回了城郊老家奶奶那裡…
現在,病毒爆發,通訊斷絕,那座老舊的城郊小院,是否還安全?妻子…兒子…母親…還活著嗎?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恐懼瞬間攫住了趙福的心臟,遠比饑餓更甚。
他用力眨了眨眼,把幾乎湧出的淚水逼了回去,手指死死攥緊了懷裡的衣服布料,骨節發白。
不管怎麼樣…老子爬也得爬出去!就算鑽一輩子下水道,也得活著…活著見到我那個混小子!
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火種,瞬間點燃了他求生的意誌。
——
夜幕徹底降臨,彆墅厚重的窗簾被拉緊,隻留一盞光線微弱的地燈。
蘇哲、李沫兒、阿正、趙福圍坐在客廳中央,小黑趴在蘇哲腳邊。空氣沉悶得如同凝固的鉛塊,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
“大哥,”阿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聲音乾澀,
“咱…真沒彆的路了嗎?硬闖…闖得出去嗎?”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冰冷的手槍,卻感覺不到絲毫底氣。
李沫兒抱著膝蓋,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神失焦地望著地毯上繁複的花紋,輕聲說:
“林城肯定已經被封鎖了……”
她的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投入死水。
蘇哲背靠沙發,仰頭盯著天花板上水晶吊燈模糊的輪廓,仿佛想從那片陰影中看出什麼希望。
他重重地、長長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在寂靜的房間裡異常清晰,充滿了疲憊和沉重如山的壓力。
“硬闖?”他聲音沙啞低沉,
“恐怕各個出城的路口,現在已經被部隊的鐵桶陣和聞風而來的屍潮…堵成了真正的絞肉機。我們這點人,這點武器…”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但未儘的絕望感已經彌漫開來。屍滿為患,插翅難飛——這就是他們麵臨的絕境。
短暫的沉默再次降臨,比之前更加壓抑。每個人的心頭都像壓著萬斤巨石,前路一片漆黑,連掙紮的方向都找不到。
就在這時,坐在最邊緣硬木椅上的趙福,像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小心翼翼地、帶著幾分怯懦和試探,緩緩地舉起了他那雙布滿老繭的手。
動作很輕,甚至有些猶豫不決,仿佛怕驚擾了這沉重的氛圍,又怕被無視。他張了張嘴,喉結緊張地滑動了幾下,才用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細若蚊呐的聲音說道:
“那個…小兄弟…各位…我…我…興許…有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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