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雲城
江引回歸雲城的消息還是被老同學傳了出去。沒過多久,高中同學聚會的邀約就來了。
她本不想去,架不住昔日好友再三勸說,最終還是帶著孩子赴了約。
聚會定在一家不錯的餐廳,江引剛進門,就感受到幾道異樣的目光。
那些曾經無論成績還是樣貌都不及她的同學,眼神裡竟藏著不加掩飾的落井下石。
“喲,江引,可算把你盼來了。”一個尖臉女生率先開口,語氣看似熱絡,尾音卻拖著幾分陰陽怪氣,“聽說你從京北回來?怎麼不在大城市待著,反倒回咱們這小地方了?”
江引勉強扯了扯嘴角,沒接話。
這時,一個胖女生湊過來,目光在江叮叮臉上打了個轉,故意放大了音量:“這孩子看著真可愛,叫什麼名字呀?”
“江叮叮。”江引淡淡回應。
“姓江?”對方拖長了語調,眼神裡的不懷好意幾乎要溢出來,“孩子不跟爸爸姓……”
江引臉色微變,抱緊懷裡的孩子,聲音冷了幾分:“孩子跟我姓,是我的決定,和旁人無關。”
好在有人看不下去,旁邊立刻傳來幾句幫腔:“現在孩子跟媽媽姓多正常啊”“管好自己的事就行,彆總盯著彆人嚼舌根”。
那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才悻悻收了回去。
江叮叮四個多月時,江引在雲城開了家叫“拾憶”的咖啡店。
起初店裡隻雇了一個店員,閒時孩子還算乖巧,可趕上客流高峰,小家夥就容易哭鬨。
很多時候,咖啡店裡會看到這樣的場景:一旁的搖搖車裡,江叮叮哭得臉紅脖子粗,江引正忙著衝咖啡、遞餐點,壓根騰不出手安撫。
好在總有熱心客人順手幫著搖幾下嬰兒車,車裡的小家夥多半就安靜下來了。
某天,一個俏麗身影走進店裡,竟是江引的高中同學——那位沒去聚會的女生。
她上學時樣樣不如江引,對她向來帶著敵意。此刻見江引手忙腳亂的樣子,眼裡莫名漾起一絲優越感。
“喲,江引,孩子哭得這麼厲害呢。”她假惺惺地走過去搖了搖嬰兒車,江叮叮感受到晃動,漸漸止了哭。
轉頭看向江引時,她臉上掛著看似關切、實則八卦的笑:“你老公呢?怎麼不來店裡搭把手?還有婆婆,也不幫著帶帶孩子?”
江引心裡一陣厭煩,不想跟她解釋未婚單親媽媽的處境,隻淡淡回了句“看看想喝點什麼”,便低頭繼續忙活。
對方見她冷淡,討了個沒趣,也沒再糾纏。
日子就這麼平靜地過著,孩子一天天長大。誰也沒料到,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正悄悄逼近。
疫情來襲,咖啡店被迫停業。萬幸的是,江引和姑姑江雪梅住一個小區,姑姑平時總備著多餘的食材,才讓她們在2020年那段最艱難的日子裡沒斷了口糧。
那時江叮叮剛七八個月,正是活潑好動、總想出外撒歡的年紀。
可小區封得嚴嚴實實,江引隻能把她關在家裡。
小家夥天天在屋裡爬來爬去,時不時哼唧著要出門,江引看著既心疼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