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報完警,警方立刻查看沿路監控。
在離小區外大概兩百米的路口,監控畫麵裡出現一個把口罩捂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她上了一輛掛著京北本地車牌的紅色奔馳,車牌號碼正是353s。
江引報警的時候還特意說家裡丟了些錢,數額不小。
她實在擔心光靠江小白被毒死這件事,沒辦法讓趙曉寧受到應有的懲罰。
從警察局出來時,已經是深夜十點。杜佳文因為第二天要上班,隻好先走了。
那一刻,江引心裡滿是無助,她特彆想念梁希呈,特彆想告訴他,他們視若珍寶的江小白卻被人害死了……
想到這兒,江引趴在方向盤上,哭得停不下來。
她之前去杭州買的三件銀飾,這會兒都彙聚在這個小小的車廂之內。
梁希呈的那個刻著“平安喜樂”的鑰匙吊墜,正在無聲地旋轉。
她手鏈上的四葉草也隨著手動而輕舞飛揚,而江小白的酒壺鈴鐺再也不會在深夜,在黃昏,在每一個罵梁希呈的日子響起。
江小白安靜地躺在後排座位上。
江引清楚地記得,有一次梁希呈回來,帶著她和江小白出去看夜景。
江小白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孩子,膽小縮在後排座的角落裡,動都不敢動。
現在呢,它原本圓滾滾的身體變得又瘦又僵硬,四肢無力地伸展著,爪子微微蜷曲,仿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努力抓住什麼……
江引直接把車開進蓮花山莊的彆墅區。保安看到是陌生車輛,就問江引戶主的姓名和門牌號。
“趙政偉……門牌號我記不清了。”江引冷冰冰地回答,聲音透著寒意,像刀子一樣尖銳,保安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
這會兒,趙宅裡的人大多都睡了。江引先給嚴雪打了個電話。
秋風呼呼地吹,江引也覺得越來越冷。明明夏天才過去沒多久,怎麼一切就變成這樣了呢?
當晚,陳姨也在蓮花山莊。嚴雪接了電話,就出來開門。
夜裡十一點,江引抱著裝江小白的木盒,她下定決心,要把江小白放到趙曉寧床上,讓趙曉寧夜夜和它相伴,嘗嘗被索命的滋味……
這天,江引沒有大吵大鬨,她神色平靜,卻透著深深的哀傷,對媽媽說:“江小白是被趙曉寧投毒害死的,她全副武裝跑到我家,用帶毒的東西喂江小白。”
她媽媽嚴雪還是想息事寧人,勸說道:“小引,你先彆生氣,媽媽賠一隻給你。”
“媽媽,這是買隻貓就能解決的事兒?這是一條命啊!你們趙家的錢真大呀!”江引情緒激動,聲音顫抖地反駁。
母女倆推推搡搡地走進院子,嚴雪一門心思想讓江引離開蓮花山莊。
“趙曉寧是你女兒,我不是?”江引滿心委屈地質問。
“她從小媽媽就離開了,不像你這麼懂事……”嚴雪苦口婆心地勸道。
“可對我來說,我也沒有媽媽,我的媽媽也死了,就是剛剛……”
江引本來不想說這麼決絕的話,她太失望了,話到嘴邊就忍不住說了出來。
趙政偉聽嚴雪說江引來了,就下樓看看情況。
江引看到趙政偉,沒像平常那樣叫他叔叔,而是冷冰冰地說:“你的女兒毒死了我的貓,我家監控清清楚楚拍到了她做的事,警局已經立案。
我報警的時候還說丟了錢,這次我不會輕易放過她,大不了我跟她一起進去。”
陳姨也下樓了。她起夜上廁所,看到一樓燈亮著。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悲憤的江引,她眼裡好像燃燒著仇恨的火焰,頭發亂蓬蓬的,衣服也臟兮兮的,懷裡緊緊抱著個盒子。
盒子裡是往日裡活潑可愛的江小白,此刻安靜得讓人心碎。
“小引,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陳姨關切地問。
江引沒理陳姨,她平時是個懂事的孩子,可這會兒滿是悲憤,顧不上回應。
“去把趙曉寧叫下來,彆驚動老太太。”趙政偉壓低聲音叮囑陳姨,那天老太太也在蓮花山莊小住。
陳姨趕忙點頭,輕手輕腳地上樓去叫趙曉寧。
江引站在原地,抱著江小白,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膽寒的氣場,就像一座馬上要爆發的火山。
嚴雪在一旁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又伸手去拉江引的胳膊,說:“小引,你彆衝動……讓著她點。”
怎麼說呢,嚴雪也知道自己女兒受了委屈,在組合家庭中,彆人的孩子始終沒法多說什麼,即使你沒說,人家趙曉寧還會認為你教唆在背後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