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呈回到梁宅,沒跟家人多說什麼,徑直上了三樓。
他想說的話已經說了,他覺得江引肯定聽到了。他看到大師把那枚打火機還給她,她卻裝進了自己口袋,她似乎想把曾留在這裡的一切都帶走。
可他還是從她口袋裡拿了回來,這東西早就是他的了,他一直都沒什麼誌氣,不像她那般果斷又絕情。
做完法事的那天晚上,江叮叮夜裡還是會從噩夢中驚醒,一醒來仍是抱著江引喊道:“媽媽,我怕,媽媽……”
這一聲聲“媽媽”,叫得江引心疼萬分,孩子生病也把她磨得快神經質了。
江引沒辦法,隻能給姑姑打電話。
姑姑說前年江叮叮有段時間身體很差,那時候給她戴上那個吊墜之後,好像就沒之前那麼鬨騰了。
姑姑猜測可能是一直戴著吊墜,現在沒戴才會這樣,可吊墜已經還給梁家了。
年紀大的人總會找些看似合理的理由來證明些什麼。那天,孩子被嚇到是事實,吊墜被取下來也是事實。
那吊墜彆人送過來不止一次,她都沒要……她不想相信那些邪乎的東西,她覺得江叮叮隻要有自己的母愛就足以撐起她的天空。
可是,她不得不再次低頭妥協,她的硬氣就像停電後的冰箱,不能開門,一開就融,不開,也堅持不了太久。
梁希呈的吊墜來回送了兩回,她當時讓趙曉歐也還了兩回。江引實在不好意思再向趙曉歐開口。
周晴知道後,從自己身上取下一個開過光的佛頭玉石,讓江引給江叮叮戴上。
然而,那佛頭玉石對江叮叮似乎沒什麼影響,孩子的情況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
江叮叮一直昏昏沉沉,睡著後又會從噩夢中驚醒,然後在江引的哄睡下再次入睡,反反複複,這兩天也一直沒吃什麼東西。
江引跟嚴雪說了下情況,大致意思是按市場價給梁家錢,看看他們賣不賣吊墜。
嚴雪想了想,決定去趟梁家。前些年,江引找人給那個吊墜估過價,當時值5萬左右。
江引的意思是問問梁家賣不賣,賣的話她出錢買,送的話她就不要,她就想分得清清楚楚,能花錢解決的事兒,不想欠人情。
那天,大病初愈的嚴雪去了梁家。她沒瞧見梁希呈和劉芳群等人,隻看到梁老太太。
嚴雪跟趙老太太說了來意,大概是出價5萬到7萬,想讓老太太轉告一下。
梁家本是大戶人家,不缺錢,梁家老太太一聽嚴雪說買吊墜,就覺得這太傷梁家的臉麵了。
本來就是要送給孩子的,也算是一份情分,是江引那姑娘不懂分寸,一而再再而三地送回來,現在又來說給錢,聽起來實在讓人不舒服。
那時梁希呈跟爸爸媽媽去外公家走親戚了,他以為江叮叮已經痊愈,當然也不知道老宅發生的事兒。
趙曉歐把吊墜還給梁希呈後,梁希呈有些生氣,就隨手扔在桌上,被梁家奶奶收起來了。
梁家奶奶念叨:“好心給求來的,卻不珍惜。當年要是戴著,咋會出車禍?這吊墜說不定能擋不少災呢。”老人家對萬物都寄予了寄托。
如今,聽到嚴雪說出價格,老太太覺得這有點侮辱人,堅持隻送不賣,可嘴上說送,心裡多少有些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