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找梁希呈來幫忙,江引很是抗拒,她說自己不相信這些迷信做法。嚴雪在一旁勸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周晴也說道:“梁希呈都答應幫忙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有他的生活,你有你的未來,咱們不用太害怕和他們見麵,不然,彆人反而容易猜出些端倪。”
關於孩子的身世,整個京北也就嚴雪和周晴知曉。江引再三叮囑媽媽,不要跟趙家父子說明情況。她們三個人在一個小房間裡,倒也沒什麼可顧慮的。
周晴一直支持江引,江引若是讓江叮叮認梁希呈,她會支持;江引若不情願,她也不會鼓勵。
周晴深知江引的個性,自尊心強,還愛點虛無縹緲的麵子。
可眼下,為了孩子,為了這個自己用命換來的孩子,江引不得不再次麵見梁希呈。
大年初一那天下午,梁希呈早早便從姚家回來,回來時姚曉彤父親給的紅包,他都沒顧得上拿,也許,他本就沒打算要。
江引她們到二巷沒多久,趙奶奶就請來一位七十來歲的老奶奶。
江叮叮依舊趴在江引身上,既不下地也不說話,看見人就躲開視線,
仿佛世上再也沒有能讓她興奮的艾莎公主,她失望到了極點。
冬天天黑得早,傍晚六點,天已完全黑透,二巷胡同裡那幾十年不變的路燈亮起。
那位所謂的“大師”身著道士服裝,頭發挽成一個髻,手上拿著一個小鈴鐺,在昨天江叮叮受驚嚇的地方畫了一個圈。
席麗娟依舊是最熱情的。她看到江引抱著孩子從趙家過來,趕忙從梁家院子出來,走上前關切地問孩子怎麼樣了。
江引無奈地說孩子被嚇著了,老是從睡夢中驚醒。
江引對席麗娟印象不錯,對梁家其他人印象也挺好,唯獨討厭梁希呈一個人,又不是討厭梁家所有人。
席麗娟還想逗逗江叮叮,對江引說:“昨晚上這小家夥去我們家了,在沙發上跳舞呢。”江引這才知道江叮叮去了梁家,心裡一陣後怕,心想這孩子腿可真長。
梁希呈從梁家出來時,梁家人都在門口看著,他們既沒向前多走一步,怕影響某些微妙的氛圍,也沒有後退半分,生怕錯過什麼。
二巷胡同的路,梁希呈從小到大走了二十幾年,地上每塊地磚的磨損及色差他都一清二楚。他先過去,在“大師”那裡等著江引和江叮叮。
江叮叮一到晚上膽子更小,全然沒有當初吹噓自己是“小組長”時的神氣。
梁希呈看到江引抱著孩子,也看到小嬸逗孩子,那孩子蔫頭耷腦的,毫無精氣神。
梁希呈等了一會兒,沒見江引走過來,他便徑直走到趙宅門口,趙家人也都在。
趙曉鷗和周晴一臉的無可奈何,嚴雪則報以感激的神情。
江引呢,似乎有些低頭斂眉,再沒了昨日那般的盛氣淩人。
“我來抱吧。”梁希呈對江引說道。
這是兩人多年來的第一句話,不是“你好”,也不是“對不起”,而是“我來抱孩子吧。”
江叮叮聽到聲音,抬起頭看了看來人,像是昨天幫她捂耳朵的那個人。他是誰呢?
他沒說,但他保護了自己,讓那仿佛要坍塌的世界沒有直接砸到自己身上。
江引喊了聲江叮叮,還沒等她喊完,江叮叮小朋友就張開雙手,轉身伸向梁希呈的方向。
眼下時分,江叮叮小朋友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好,他的懷抱像媽媽一樣溫暖。
此時此刻,在三樓的劉芳群站在某扇窗內,看到江引、兒子以及兒子懷裡的孩子。
那個孩子很好看,昨天還在沙發上搖啊搖,膽子比梁希呈和梁亦澤小時候都大。
如果,她是梁希呈的孩子,倒也未嘗不是好事。可惜,梁希呈和江引差了些緣分。
那位年邁的“大師”在昨天的地方撒了些大米,又從一個挎包裡掏出些黃表紙,試著用打火機點燃。
那天不知是不是風大,打火機始終打不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