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遠咬著牙,想撐著坐起來找杯水,可剛一動,就覺得天旋地轉,隻能又跌回椅子上。他掏出手機,想給護士發消息,指尖卻抖得連屏幕都劃不開——原來自己早就撐不住了,隻是剛才滿腦子都是江瑤,才硬扛到現在。
耳邊的耳鳴聲越來越響,惡心感也越來越重,他隻能緊緊攥著衣角,強迫自己深呼吸。心裡卻還惦記著觀察室裡的江瑤——隻要她沒事,自己這點難受,忍忍就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輸液管的滴答聲好像慢了些,耳鳴才漸漸弱了下去,惡心感也稍微緩解。齊思遠靠在椅背上,大口喘著氣,額角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浸濕了衣領。
他閉著眼,心裡隻有一個念頭:等江瑤徹底沒事,自己一定要好好歇兩天——身體早就發出了警報,隻是他一直沒放在心上。
齊思遠腦子裡又蹦出個念頭——下周還要去京市,材料雖然準備好了,可自己現在這副樣子,要是到時候再犯病怎麼辦?萬一耽誤了研討會的進度,豈不是辜負了李主任的信任?
他皺著眉想了兩句,眼皮卻越來越重,胸口的刺痛和惡心感也漸漸被疲憊蓋過。
沒等他理清楚思緒,困意就像潮水般湧來,握著衣角的手慢慢鬆開,頭歪向一邊,很快就發出了輕微的呼吸聲——這一路的緊繃和折騰,早就讓他透支了所有精力。
不知過了多久,護士輕輕推開休息室的門,看到靠在椅背上熟睡的齊思遠,腳步都放輕了些。她走到輸液架旁,小心地拔掉他手背上的針頭,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他。可齊思遠絲毫沒醒,眉頭還微微皺著,像是在夢裡還在惦記著什麼,嘴角卻比剛才放鬆了些——大概是潛意識裡知道,江瑤已經安全了。
護士收拾好輸液器,又看了眼他蒼白的臉色,輕輕帶上門退了出去。休息室裡重新恢複安靜,隻有齊思遠平穩的呼吸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車鳴聲交織在一起。下周去京市的事、沒歇過來的疲憊、還沒完全好的不適,此刻都暫時被睡眠壓了下去,讓他終於能歇上片刻安穩。
第二天一早,陽光透過觀察室的窗戶照進來,落在江瑤的手背上。她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掛在頭頂的輸液架,消毒水的味道順著鼻腔鑽進腦子裡——這不是家裡,也不是酒吧,是醫院?
她猛地坐起身,手背上還貼著輸液的膠布,稍微一動就有點發疼。昨晚的記憶像斷了線的珠子,隻記得在酒吧喝了酒,聽男生們聊天,後來好像有點暈……再往後的事,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怎麼會在醫院?”江瑤小聲嘀咕著,揉了揉發沉的太陽穴,低頭時看到蓋在身上的襯衫——不是自己的,是件男士的白色內搭,領口還帶著點淡淡的消毒水和藥草的苦澀混合的味道,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誰的。
她正皺著眉回憶,病房門被輕輕推開,護士端著托盤走進來,笑著說:“你醒啦?感覺怎麼樣?昨天過敏可是嚇了我們一跳。”
“過敏?”江瑤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前段時間體質差時,確實有過一次酒精過敏,“是……是誰送我來的?”
“是齊醫生啊。”護士一邊給她量血壓,一邊隨口說道,“昨晚他抱著你過來的,臉色比你還難看,卻一直守到後半夜才去休息,連自己的點滴都忘了拔。”
“齊思遠?”江瑤心裡“咯噔”一下,昨晚那句醉醺醺的“你還是挺帥的”突然冒出來,臉頰瞬間熱了起來。她攥了攥身上的襯衫,原來這件衣服是他的……難怪味道這麼熟悉。
護士量完血壓,又叮囑道:“你沒什麼大事了,就是以後可彆再喝酒了,尤其是過敏還沒好利索的時候。齊醫生早上還特意跟我說,等你醒了讓你彆著急走,他去給你買早餐了。”
江瑤點點頭,看著護士離開的背影,心裡亂糟糟的。原來昨晚是齊思遠救了自己,還守了她半宿……那他昨天發消息問自己在哪,是不是根本不是“碰巧路過”,而是看到了自己?甚至……跟著自己去了酒吧?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想起昨晚可能就是因為過敏才暈過去,又想起齊思遠開車時的側臉、抱著自己時的溫度,還有那件帶著他味道的襯衫,心跳忽然快了起來——原來他一直都在擔心自己,而自己之前還誤會他多管閒事。
正想著,觀察室的門又被推開,齊思遠拎著早餐走進來,眼底帶著點沒睡好的紅血絲,看到醒著的江瑤,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個淺淡的笑:“醒了?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江瑤看著他,張了張嘴,原本想問的話突然說不出口,隻覺得臉頰更熱了,小聲說了句:“……謝謝你。”
齊思遠把早餐放在床頭櫃上,指尖還沾著外麵的涼意,聽到江瑤的“謝謝”,反而有些局促地攥了攥衣角——平時在醫院裡跟患者溝通時的從容,此刻全沒了蹤影。
他看著江瑤還帶著點蒼白的臉,話到嘴邊又頓了頓——昨晚看到她過敏時的焦急還在心裡打轉,明明想叮囑她“以後彆再喝酒了,尤其是明知道自己體質敏感的時候”,可話到舌尖,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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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什麼呢?是朋友?好像還沒熟到能管她的飲食習慣;是普通同事?又好像過界了。萬一她覺得自己又在多管閒事,反而把之前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弄僵,那就得不償失了。
“沒、沒什麼。”齊思遠避開她的目光,伸手把粥碗遞過去,聲音比平時低了些,“先喝點粥吧,溫的,你昨晚沒吃東西,胃裡該空了。”
江瑤接過粥碗,指尖碰到他的手,兩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她看著齊思遠眼底的紅血絲,又想起護士說他守了自己半宿,心裡那點尷尬漸漸被暖意蓋過,主動開口:“昨天……是不是讓你費心了?還有,我以後不會再隨便喝酒了。”
齊思遠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她,見江瑤眼神清明,不像是在客氣,心裡那點局促忽然散了些,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語氣也鬆了:“不用這麼說,你沒事就好。以後……自己多注意點身體,比什麼都強。”
他沒再提“管”的事,可那句“多注意身體”,卻比任何叮囑都更顯真心。江瑤看著他泛紅的耳尖,低頭喝了口粥,心裡悄悄泛起一圈漣漪——原來他不是沒立場,隻是怕自己會反感,這份小心翼翼,反而讓她覺得有些溫暖。
齊思遠拿起自己那份粥,用勺子輕輕攪了攪,熱氣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緒。他喝了一口,才狀似不經意地抬頭,語氣儘量放得輕鬆:“對了,你今天……上不上班?要是不舒服,其實可以跟公司請個假,在家多歇一天。”
他問得隨意,眼神卻悄悄落在江瑤臉上,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在意——既怕她硬撐著去上班,又怕自己問得太細,顯得過於關注。
江瑤握著勺子的手頓了頓,想起自己昨天剛拿了獎,今天原本是要去公司和團隊複盤方案的。可現在渾身還有點軟,加上剛過敏完,確實沒什麼力氣。她抬頭看向齊思遠,見他眼神裡藏著點擔憂,心裡莫名一暖:“應該得請假了,剛才看手機,組長還問我到沒到。等會兒跟他說一聲,在家歇一天。”
齊思遠聽到這話,悄悄鬆了口氣,又喝了口粥,語氣自然了些:“嗯,歇著好。你過敏剛好,彆太累了。要是家裡沒吃的,或者需要什麼,也可以……跟我說。”最後半句話說得有點輕,像是怕打擾到她。
江瑤看著他泛紅的耳尖,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點頭應道:“好,謝謝你啊。對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跟科室請了半天假,”齊思遠放下粥碗,指尖輕輕蹭了蹭碗沿,“等會兒送你回家,我再回醫院。”
江瑤喝著粥,目光落在齊思遠眼底的紅血絲上,又想起護士說他昨晚守到後半夜,忍不住皺了皺眉:“你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急診本來就忙,昨天還折騰這麼久。”
齊思遠握著勺子的手頓了頓,心裡正愁怎麼跟她說下周出差的事,沒想到江瑤先問起了自己的狀態。他順著話頭歎了口氣,語氣帶著點自然的無奈:“確實有點,最近科室事多,加上……下周還要去京市出趟差,參加個醫學研討會,材料還沒完全理順。”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悄悄觀察著江瑤的反應——其實是想借著出差的事,跟她多提一句,也算是變相的“告彆”,免得自己突然好幾天不出現,她又覺得奇怪。
江瑤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去京市啊?那挺好的,是學習的機會吧?不過你這身體狀態,出差可得多注意休息,彆又硬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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