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戍公司總裁辦公室內,楚飛凡端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平板。
平板內部全都是這兩天各個商品的營業額。
翻到最後一頁,楚飛凡忍不住嗤笑道:“你們這群家夥,為了回家還真是不擇手段。”
辦公桌前,幾名員工雙手撐著桌子,道:“既然如此,飛凡少爺也會兌現承諾的吧?”
楚飛凡抬眸掃視員工一眼,放下平板,沉聲道:“這兩天你們都沒怎麼休息,昨天更是熬了整個通宵,不怕把身體熬壞?”
員工撓著頭,嘿嘿笑道:“隻要能回家,我們這兩天做的一切全都值。”
“…………”
見上司沒有說話,也沒有多餘的舉動,幾名員工生怕他在說謊。
膽子大點的員工試探性問道:“飛凡大人,您該不會在耍我們吧?”
聞言,楚飛凡低頭勾起唇露出一抹查不出來的苦笑。
他在這群員工眼裡,還真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楚飛凡忽然抬眸,冷聲道:“下午四點的票,不耽誤你們新家當天與家人團聚。”
“好誒!”
“另外,看在連本帶利都回來的份上,上午不用工作。”
聞言,幾名員工在原地擊掌慶祝。
嚴特助無奈輕咳一聲,員工這才反應過來,笑道:“謝謝飛凡大人。”
“彆急著謝。”
聞言,員工全都屏住了呼吸,嚴特助也彎下腰準備說好話。
“還有之前說好的獎金、雙倍工資、年終獎、慰問家人的禮品,你們直接去財務那邊拿,這是我還有公司對你們的關懷。”
員工們不可置信道:“真的?”
楚飛凡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剛要開口,辦公室自動門緩緩打開。
緊接著,西斯年侃侃走來,低笑道:“放心,你們昨晚沒睡,飛凡也一樣忙到了大半夜在外賣平台上給你們挑選禮物。”
楚飛凡臉頰頓時微微泛紅,反駁道:“誰說我忙了大半夜,少說瞎話。”
“我還不知道你?”
“行了,你們還要不要獎勵,要不要回去?”
“要要要,我們這就收拾行李。”
說完,幾名員工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辦公室也隻剩下三人。
楚飛凡瞥了嚴特助一眼,嚴特助聳肩離開。
見四下無人,西斯年湊到楚飛凡耳旁,揚起壞笑,輕聲道:“飛凡,你知道嗎,你昨晚反噬期可是叫了好幾聲我爸爸噢。”
聞言,楚飛凡臉一紅,怔愣住。
回想昨晚給員工訂完禮物後,楚飛凡像往常一樣躺在西斯年的身旁入睡。
與平常不一樣的是這次躺在他懷裡,身體非常不舒服根本沒法睡。起初他以為西斯年空調溫度調太高,將空調調到最低,門窗全打開還是無濟於事。
他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眼手機日期才知道自己反噬期到了。
楚飛凡的反噬期與彆人不同。
不同於彆人需要固定人物安撫情況下,他可以尋找任何人幫他疏解,但事後也會失去與那個人的記憶。
原本楚飛凡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一切,可一覺醒來,不但上班遲了,西斯年還什麼也沒穿緊緊摟著他,就連自己上半身也沒穿衣服。
思緒回籠,楚飛凡早已因後半夜的事而羞紅了臉,耳尖微微泛紅,緊蹙的眉頭也舒展下來,就連平淡如常的心此刻也為了西斯年而劇烈跳動。
昨晚發生的事讓楚飛凡不得不承認,西斯年讓他很舒服。
從獲得神馳霜冰那一刻起,一年多的時間,每次反噬都是他用藥物或自己強忍度過。
昨晚並非楚飛凡的本心,他完全是被求生欲激得腦子糊塗才讓西斯年幫他。
如今,腦子清醒的楚飛凡自然不願承認昨晚的事,他絕不許西斯年拿昨晚的事來要挾他。
這件事絕不能成為西斯年控製他的把柄。
他深吸一口氣,讓瘋狂跳動的心平靜下來,才轉身對上他視線。
楚飛凡坐在椅子上冷哼道:“西斯年,你知道昨晚是反噬期,所以那根本不是我的本心。”說完,他伸出中指指著西斯年,厲聲道:“彆忘記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之間隻是床伴關係,你休想從我這裡拿到一毫我對你多餘的情感。”
西斯年玩味般握住楚飛凡指著的手,俯下身,低笑道:“不管是不是本心,我壓根不在乎。彆忘了,你的反噬還有一星期才過去,達娜已經收拾完東西走了,我也提前檢查了,沒有藥物的你,我看你接下來六天怎麼過。”
楚飛凡被他的話氣急敗壞,站起身,揚手給了西斯年一巴掌。
西斯年捂著被打的半張臉,那一瞬他愣住了。
他沒想到楚飛凡竟然會動手打他。
不等楚飛凡收手坐下,西斯年黑著臉猛地拽住他的手往自己懷裡扯,攬過他的腰將他抱起放置辦公桌上。
楚飛凡頓時因他的舉動慌了神,皺眉怒斥道:“西斯年你混蛋,不要臉!”
西斯年捏著眉心,冷聲道:“吵死了,你想讓大家都聽到?”
聞言,楚飛凡頓時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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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沒有見西斯年凶狠的模樣。這一年多來,西斯年都是一副無所謂像個傻子一樣逍遙快活,他很少見到西斯年其他的情感,尤其是像剛剛臉色陰沉的像是要吃人。
這副樣子……西斯年當時就是用這副樣子殺了“自己”吧?
埋藏的恐懼,刹那間從那處蔓延至整個身體。
西斯年撐著桌子,伸出手,楚飛凡驀地拍開,又用力推了他一把,憤恨看向他,拔高音量:“我不是你死去的兒子,西斯年,你越界了!”
聞言,西斯年瞳孔地震,木然的收回手。他垂下腦袋,劉海剛好遮住眉眼,看不出眼底的情緒,低聲喃喃道:“我沒把你當那孩子。”
楚飛凡紅著眼,身體往後挪,瞪著他,嗓音沙啞:“西斯年,你混蛋,你害死媽媽、害死我,我複活了,你還想再殺我一次嗎?”
西斯年猛地一怔,抬起眸——一眼望去的手楚飛凡瑟縮著身體,眼淚掛在眼角要掉不掉的模樣。
“飛凡,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是誰?”西斯年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和語氣,雙手搭在楚飛凡的肩膀用力搖晃。
楚飛凡被西斯年的搖晃驀地回過神,擦乾眼淚又恢複往日的清冷,隻是眼角還泛著紅。
“你聽錯了。”他語氣毫無任何溫度又帶著決絕。
他從辦公桌另一端下去,整理起衣服的褶皺,冷聲道:“西斯年,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以前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我知道。”
“知道就管好你的嘴和任何舉動跟情緒,給我記住,你隻是讓我安然入睡的工具罷了。等我找到合適的,我一樣可以將你扔到垃圾站裡,明白了嗎?”
西斯年又垂下腦袋,嗓音沉悶:“明白。”
少年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快步離開。
自動門開啟又合上,西斯年木然的站在辦公桌前。
離開辦公室一段距離的楚飛凡捂著心臟,喘著粗氣。
明明是冬季,卻讓他大汗淋漓。
回到房間,楚飛凡將冰黎慕和碧兒趕了出去,鎖了門,裹上被子坐在床上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沈毅霖竟然不顧西斯年發現真相冒了出來,幸虧他的搖晃讓他陷入沉睡,才使得我奪回身體的掌控權。”
“而且,我竟然...竟然對西斯年產生了那樣的情感,昨晚也確實是我主動求他幫我。”
“不能這樣下去,不能待下去,我必須離開這裡,至少不能在和西斯年單獨在一塊,否則就算不被他害死,沈毅霖也一定會為了報仇而跳出來。”
“一旦讓西斯年發現我就是沈毅霖,我根本彆想活下去,這樣連尋找不自己身世的機會都沒有。”
“那孩子應該也能離開實驗室,”想到實驗中的寶貝,楚飛凡的淚水再次落下,哽咽道:“對不起,為了不讓他發現隻好將計劃提前。”
“可我的睡眠問題,又離不開西斯年,我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楚飛凡苦惱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還伴隨著熟悉又溫柔的嗓音:“飛凡少爺,我能進來嗎?”
“卓凡前輩,你有什麼事嗎?”
卓凡端著盤子,柔聲道:“廚師長姐姐烤了餅乾和蛋糕,她讓我來送給你,你不在辦公室,就猜你在這。”
“噢。”
“你要試試嗎,感覺這次的味道比以往更好。”
楚飛凡裹著被子赤著腳打開門。
“飛凡少爺,你想吃……”卓凡笑著的麵容突然僵住,他視線下移,看到楚飛凡赤著腳,他麵色凝重,無奈道:“飛凡少爺,再急也不能不穿鞋。”
楚飛凡往後推,“沒事,冬天赤腳對我百利無害。”
聞言,卓凡抬起眸道:“又被神馳霜冰影響了嗎?”
楚飛凡低頭看向他,淡淡點頭。
卓凡嘴角揚起一抹無奈苦笑,沉聲道:“其實我挺能理解你,畢竟星辰鏈鞭也不是善茬。”
“可卓凡前輩與星辰鏈鞭的默契很高,也比神馳霜冰聽話多了。”
聞言,卓凡低下頭,眼底翻湧著看不懂的情緒,手不自覺的撫摸星辰鏈鞭的所在處。
它聽話,與卓凡很默契?拿命換來的。
星辰鏈鞭給他帶來了最強大的力量,也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使用星辰鏈鞭的卓凡容易喪失理智,好幾次都因喪失理智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
卓凡足夠溫柔,哪怕彆人當著他的麵捅他一刀,他日後也隻是輕微的懲罰,而不是取他的性命。
星辰鏈鞭卻往往相反,喪失理智的卓凡與正常的卓凡是兩個極端。
一個極致溫柔善良,一個手段極致殘忍。
而神馳霜冰也同理,隻是它比星辰鏈鞭更執拗、更我行我素、更不服管教、對主人更無敬畏心。可它至少不會讓主人喪失本心,隻會讓他在反噬期或當場受到多餘靈力換來的懲罰。
這就是他們的區彆,雙方武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卓凡低笑道:“飛凡少爺與神馳霜冰還是接觸的時間不夠長,我和星辰鏈鞭畢竟十幾年的老搭檔,就是榴蓮也該被磨成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