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漢沒理她，揚手就把腰帶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抽在老二的胳膊上，老二“嗷”地叫了一聲，疼得直咧嘴。
“親兄弟都不團結，動手打斷自家人的手！”趙老漢的聲音吼得屋子都發顫，腰帶一下下抽在床沿上、被子上，帶著風聲。
“我老趙家這輩子沒讓人戳過脊梁骨，就養出你們倆個吃裡扒外的，以後還想在外麵混？我看你們連家門口的狗都不如！”
“爹！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老三哭喊著，抱著頭縮成一團。老二也不敢硬抗，疼得直叫喚。
趙老太急得直跳腳，撲過去想搶腰帶，被趙老漢一把推開。
“你護著他們？你看看他們乾的好事！平安是你兒吧，秀玲是你兒媳婦吧，他們你也下得去手？”
“那能怪他倆嗎？”趙老太被推得踉蹌了一下，護犢子的勁兒上來了，也拔高了聲音，“還不是秀玲那個攪家精！一天天的，就知道攛掇平安！要不是她，倆孩子能鬨成這樣？你不怪她，倒怪起自個兒兒子來了！”
趙老漢的動作停住了，腰帶還懸在半空。
他看著趙老太，眼裡的火氣像是被潑了瓢油，燒得更旺了。
他跟秀玲相處的日子不算多，可也知道那姑娘的性子——軟得像團棉花，說話都不敢大聲，彆說攛掇平安什麼了。
“你懂個屁！”趙老漢指著趙老太，氣得手都在抖，“秀玲啥樣人，我比你清楚！你就護著吧，早晚把他們護到監獄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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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腰帶狠狠扔在地上，腰帶“啪”地落在地上，卷成一團。
“這家裡，我是待不下去了！”趙老漢轉身就往外走，拉開門時，門框都被他帶得晃了幾晃。
“我去果園住，餓死也不回來吃你做的飯！”
屋門被摔得震天響，院裡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
趙老太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炕上倆兒子胳膊上、背上的紅痕，眼淚“唰”地下來了。她摸著老二的胳膊，又看看老三的後背，那點心疼混著怨氣，一股腦兒都湧了上來。
“都怪秀玲！都怪那個小賤人！”她咬牙切齒地罵著，眼神惡狠狠的，“要不是她，你爹能發這麼大火？你們能挨這頓打？她想安安穩穩過日子？我偏不讓她如意！”
老二老三也跟著點頭，恨得牙癢癢：“對！都怪她！娘，你得想個辦法，讓她知道厲害！”
趙老太的眼睛轉了轉，忽然壓低了聲音，湊到倆兒子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上卻漸漸露出一絲奸笑，那笑容在眼角的皺紋裡藏著，像淬了毒的針，閃著陰惻惻的光。
“等著吧，”她拍了拍倆兒子的手，語氣肯定，“過兩天，就讓她在全村人麵前出洋相！”
老二老三也跟著笑了起來，剛才挨打的疼像是被這股子怨氣衝散了，眼裡隻剩下算計和得意。
煤油燈的火焰把幾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隨著微風在屋裡蕩來蕩去，似魔鬼一般張牙舞爪。
轉眼間到了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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