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把信紙仔細疊成方塊,塞進信封,又在封口處抹了點米湯,用力按了按才放心。
而此時的秀玲,正在飯店後廚的水龍頭下搓洗油膩的抹布。
平安在廚房把炒鍋顛的“當當”響。
李蘭忙著給客人端菜,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
“秀玲,有你的信!”村會計手裡揚著個牛皮紙信封,“郵局剛送報紙一起帶來的,看郵票是外省寄來的!”
秀玲手都沒來得及擦,在圍裙上胡亂抹了兩把就衝出去。
應該是阿英,除了她自己沒有外省的親戚。當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歪扭字跡,她更確定是阿英的。
捏著信封的手微微發顫,“平安,李蘭,阿英來信了!”
“快看看咋說?”平安和李蘭趕忙問道。
她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搬個小馬紮,小心翼翼地撕開。
“這孩子,總算報平安了。”秀玲對著信紙笑,想起和阿英在車站分彆的情景,眼眶卻熱了。
下午客人少了,秀玲坐在門口,借著陽光給阿英回信。她的字比阿英娟秀些,鋼筆尖在紅格信紙上流暢地遊走:“阿英,收到你的信,我和你平安哥這心才算放進肚子裡。飯店最近生意挺好,李蘭現在每天都來幫忙……”
她筆尖一頓,想起阿英臨走前那通紅的眼眶,又添了幾句:“累了就歇著,彆硬撐。你一個姑娘家在外,受了委屈彆憋著,寫信告訴姐。我和你平安哥商量著,等攢夠了錢就把飯店擴大。到時候你要是想回來,姐這兒永遠有你一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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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紙寫滿了,她又翻了頁,叮囑阿英天涼了要加衣,彆舍不得買肉吃,還說自己醃了些蘿卜乾,等醃好了下次給她寄過去。
幾天後,阿英再次走進郵局時,營業員笑著從抽屜裡抽出個信封:“總算來了,姑娘,那麼著急盼著,肯定是你男朋友寫的吧?”
“不是,不是,是我姐寫的。”阿英趕忙解釋。
阿英蹲在郵局門口的台階上拆信。她逐字逐句地讀,把“彆舍不得買肉吃”這句話反複看了好幾遍......
從那以後,阿英的櫃子裡總是躺著個小鐵盒子,裡麵整整齊齊碼著秀玲的回信。也許這才是阿英心裡的“貴重物品”。
有時是半個月一封,有時忙起來,一個月才能收到一封,但信裡的話總像帶著溫度。
秀玲會說自己飯店的桌子又加了兩張,說誌遠已經上學了,說平安又學了好幾道菜賣的挺好,說有機會一定要讓阿英嘗嘗。
阿英的回信也越來越多。她會寫快餐店新來的夥計總把醋瓶打翻,寫老板給她漲了五十塊工資,寫宿舍姐妹教她織毛衣,雖然起針總錯,但已經能織出半隻袖子。還說讓秀玲家裡裝個電話以後方便聯係。
飯店老板看阿英做事認真,一天他找到阿英:“阿英,我打算在隔壁鎮上再開家飯店,想讓你過去負責打理,怎麼樣?”
“啊?這...老板,我不太懂管理這些。”阿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著急,你慢慢考慮考慮,那邊現在才開始裝修,要一兩個月才能裝修好呢。”老板說完就轉身離開。留下來一臉懵的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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