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比預想中更迅猛,卻也更慘烈。
鄭清海的船隊行至倭島外海時,便撞見三艘掛著黑旗的倭船。船身狹窄,速度極快,正圍著一艘神眷國的商船,武士們舉著倭刀嘶吼著往商船上跳,商船的帆布已被砍得破爛,甲板上滿是血跡。
“開炮!”鄭清海站在旗艦船頭,拔出長刀指向倭船,銀甲在晨光中泛著冷光。炮船率先響應,十二門銅炮同時轟鳴,火光在海麵炸開,濃煙裹著木屑衝天而起。
最靠前的倭船瞬間被轟出兩個大洞,海水瘋狂湧入,船身傾斜的瞬間,武士們還想跳船逃生,卻被福船上的火槍隊瞄準。“砰砰”的槍聲連成一片,鉛彈穿透簡陋的甲胄,濺起的血珠落在海麵上,很快被海浪衝淡。
相柳則穩穩站在甲板上,暗中操控洋流將水師船隊快速送進倭島內港。待鄭清海率軍登陸時,倭島的守衛已在灘頭擺開陣仗,武士們穿著黑色具足,手持長槍與倭刀,嘶吼著發起衝鋒,試圖將水師逼回海中。
“列陣!”鄭清海一聲令下,火槍隊迅速排成三列橫陣,前隊半跪射擊,鉛彈如暴雨般落在衝鋒的武士陣中,瞬間倒下一片;後隊士兵趁機裝彈,循環往複,硬生生在灘頭撕開一道缺口。
長刀手緊接著衝鋒,百煉鋼刀劈砍在具足上,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偶爾有武士突破防線,卻被船舷加裝的鐵刺擋住,鄭清海親自提刀上前,刀光閃過,兩名武士應聲倒地,甲胄裂開的縫隙中濺出血跡。
內港堡壘的攻防戰更是慘烈。倭軍在堡壘牆上架設了弓箭,密集的箭雨朝著水師射來,不少士兵中箭倒地。鄭清海命人架起雲梯,士兵們冒著箭雨攀爬,卻被上麵的武士用石塊砸落。
“火油!”隨著一聲令下,幾桶火油被拋上堡壘牆頭,火把擲出的瞬間,火焰順著牆麵蔓延,武士們的慘叫與濃煙一同升起。趁此間隙,水師士兵終於登上堡壘,與倭軍展開近身廝殺,刀光劍影中,鮮血染紅了青色的牆磚。
不過半日,內港的堡壘便被攻破,殘破的黑旗倒在血泊中,殘餘的武士退守京都,卻在次日黎明,被水師團團圍住。正當鄭清海準備下令炮擊京都城門時,相柳忽然臉色驟變,身形晃了晃,水晶麵具後的目光閃過一絲痛楚。
“相大人,您怎麼了?”鄭清海察覺異樣,連忙上前詢問。
相柳沒有回答,隻是抬手按住眉心,指尖泛著的藍光忽明忽暗。一股熟悉卻又帶著惡意的召喚之力正從京都方向傳來,像是無數根細針,刺得他神識發疼。
“無事!不必管我!”他極力穩住神識,幾個跳躍向著召喚的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遠在神眷國的公主府內,樂安正對著倭島地圖標注物產分布,忽然一陣頭疼。原本識海內安靜懸著的無字書自行翻開,書頁嘩嘩作響,最終停在寫著“相柳殘)”的那一頁。
書頁上的字跡忽然泛起金光,“殘”字在金光中漸漸消散,最終隻剩下“相柳”二字,金光驟盛後,無字書緩緩合攏,又安靜地懸在空中。
樂安愣住了,指尖下意識地撫上眉心。方才那陣波動中,她隱約感知到相柳正處於危險之中,現在又無事了。這一世她沒了鬼力,也接觸不到修煉功法,唯一知道的修道門派昆侖也消失無蹤,要不是遇到白紙青竹還在,她都以為這世上沒有鬼神法術了。
倭島京都的皇宮內,天皇正跪在一座祭壇前,身前的陰陽師手持一枚泛著黑氣的頭骨,口中念念有詞。那頭骨正是當年相柳沉眠海底時遺失的頭骨,被倭國皇室珍藏多年,如今竟被用來施展禁術,試圖借助頭骨中的殘餘力量,強行召喚並控製相柳。
“醒來吧,八岐大蛇!成為朕的式神,助朕踏平神眷!”天皇眼中滿是瘋狂,聲音嘶啞。陰陽師的咒語越來越快,頭骨上的黑氣愈發濃鬱,朝著相柳的方向蔓延而去。
相柳站在陣前,隻覺得體內的妖力不受控製地翻騰,意識漸漸模糊。就在他即將被召喚之力吞噬時,識海突然傳來一股溫暖的力量——是樂安識海中無字書的金光!
金光順著元神的聯係傳入他體內,瞬間衝散了那股惡意的召喚之力,原本缺失的頭顱處傳來一陣灼熱,仿佛有新的肢體正在重生。
“啊——!”相柳猛地抬頭,發出一聲長嘯,白紗衣無風自動,水晶麵具應聲碎裂。他抬手摸向自己的頭部,原本缺失的部分竟已完整,發絲間的妖氣不再殘缺,變得磅礴而純正,功力也在瞬間恢複到全盛時期。
祭壇上的陰陽師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手中的頭骨“哢嚓”一聲裂開,禁術被強行打斷,他踉蹌著倒地,氣息瞬間斷絕。天皇看著這一幕,臉色慘白如紙,渾身顫抖著癱坐在地。連禁術都無法控製相柳,如今神眷水師兵臨城下,京都已無抵抗之力。
“將軍,倭島天皇願降!”親兵來報時,鄭清海正站在堡壘的城牆上,甲胄上沾著乾涸的血漬。他低頭望去,天皇帶著一眾朝臣跪在城下,雙手舉著象征權力的玉璽,身後的武士們紛紛放下武器,眼中滿是絕望。
麾下將士正清點戰利品,金銀珠寶裝滿了二十個木箱,金條堆疊得似小山,鐵礦的礦脈更是延伸至島中央,連泥土裡都摻著細碎的金砂,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相柳不知何時回來,此刻正站在他身邊。不知為何,鄭將軍看著相柳露出來的半張臉,覺得他比剛才更加俊朗了。
“相大人,你回來啦!”鄭將軍因著相柳航海的本事對他很是感激,不由得為他和公主的事考慮起來。“相大人,島上山間多櫻花樹,此刻開得正盛,漫山遍野都是粉色,風一吹便落滿肩頭,公主定會喜歡這景色。”
相柳看著鄭將軍一臉“你回去便邀請公主過來賞景,公主一定會更寵愛你的,沒準還能娶你入府呢。”的樣子,一向平靜的表情也有些龜裂。
“彆想些有的沒的,趕緊打掃戰場,休整一段時間即刻回朝!”
相柳說完一閃身就不見了,徒留鄭將軍在身後大喊:“我懂!我懂!相大人歸心似箭,鄭某回去一定會為相大人多多美言的!”
喜歡輪回的儘頭是星際請大家收藏:()輪回的儘頭是星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