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無心向著臨安的方向飛馳的時候,此刻的皇城深處,祈年殿的偏殿內正彌漫著詭異的氣氛。
殷淩身著明黃錦袍,指尖摩挲著一枚刻著龍紋的玉佩,目光透過窗欞,死死鎖著祈年殿廣場上練習祈福禮的辰十。
她穿著月白祭服,動作嫻熟地屈膝、叩首,發間的金鈴隨著動作輕響。明知道他就在外麵看著她,卻始終帶著刻意的疏離,連眼角的餘光都未曾掃向偏殿。
“殿下,聖女的行蹤已摸清。”玄陽真人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握著一卷泛黃的丹方,正是記載著“噬魂丹”的古籍,
“聖女們每日辰時來祈年殿練禮,午時回偏殿歇息,酉時出宮,全程由煙然閣的侍女陪同,幾乎沒有單獨行動的機會。”
殷淩收回目光,眼底閃過一絲陰鷙:“七月初七那日,便是她們的死期。父皇病重,太子懦弱,隻要借祈福大典除去聖女,再嫁禍給煙然閣,皇位便唾手可得。”
他頓了頓,語氣中多了幾分貪婪,“至於辰十……待我登基,便將她改個身份納入後宮,讓她永遠留在我身邊。”
劉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丹方遞到殷淩麵前:“殿下放心,‘噬魂丹’的藥材已備齊,隻待七月初七取聖女們的指尖血與心頭血,便可煉成。到時候,殿下不僅能繼承皇位,還能借丹力提升修為,甚至長生不老。”
“好!”殷淩猛地攥緊玉佩,指節泛白,“你儘快安排,務必確保祈福大典萬無一失。若有任何差池,我定讓你陪葬!”
劉洋躬身應下,轉身退入陰影。偏殿內,殷淩再次望向廣場上的辰十,眼中的占有欲幾乎要溢出來。
他從年少時便覬覦她的特殊,如今終於等到機會,既能奪取皇位,又能將她徹底掌控,這一次,他絕不會失手。
而此時的辰十,正借著整理祭服的間隙,悄悄摸了摸袖中的陰玉鐲。玉鐲最近總是溫溫的,甚至在一天中的某些時候會突然變得灼熱。
在這皇宮內,不知是誰,對她竟然抱著如此大的惡意。目前她身上除了無字書和各個大神們的一縷神識,幾乎沒有任何護身的法器了,玉蟬雖然還在卻已失了光華,估計法力也耗儘了。
現在晏無心去了昆侖,蘇千織他們又在皇城外,她在宮內一定要更加謹慎小心。
昆侖至臨安的官道上,玄色身影如離弦之箭般疾馳。道路上濺起的碎石在晨光中劃出殘影。
按他此刻融合神格後的修為,本可一日之內抵達臨安,可大概是淨化後的神格更具神性,剛離開昆侖不足百裡,識海便突然湧入一股龐雜的信息流。雖然他因此收獲很多,但卻讓這段路程變得格外漫長。
那些信息跨越時空,既有上古神魔大戰的殘片,也有這方世界的法則,甚至包含神族的秘辛。信息流如潮水般衝擊著他的神識,疼得他眼前發黑。
而這個時候,他隻能停下腳步,隨意找個僻靜的地方盤膝而坐,強行運轉神格之力吸收這些陌生的信息。
瑩白的神格在他眉心前懸浮,佛紋與魔紋交織的光芒籠罩全身。那些龐雜的信息如同散落的拚圖,在神格的引導下漸漸歸位。
晏無心有預感,當神格完全融合的時候,他會知道更多的信息。
“修真界原來在人界和仙界的中間啊……”晏無心睜開眼,瞳孔中閃過一絲了然,卻又被突如其來的神識脹痛逼得悶哼出聲。識海被動擴大的疼痛如同鈍刀割肉,每一次信息湧入都像是在撕裂他的神魂。
他強撐著翻身上馬,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必須儘快趕到臨安,絕不能讓辰十落入劉洋與殷淩的陷阱。
接下來的路程,他幾乎是在“疾馳—停滯—再疾馳”的循環中度過。
有時剛繞過一座山崗,識海便突然湧入關於“上古妖族”的信息,他隻能停下梳理;有時剛渡過一條河流,關於神族的信息又突然浮現,逼得他不得不運功消化。
當臨安城的輪廓終於出現在眼前時,日子已然來到了七月初七。
皇城的朱雀門前,守衛正逐一檢查入宮人員的令牌。晏無心隱在人群中,周身氣息瞬間切換為仙體狀態,神格的瑩白光芒與龍氣相融,竟未引起任何懷疑。
他隨著人流踏入宮門,目光掃過祈年殿方向,很快便在聖女隊伍中找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辰十穿著正式的月白祭服,頸間的玉蟬泛著瑩光,發間的金鈴隨著祈福禮的練習輕輕晃動。她站在隊伍最前端,動作嫻熟,神色平和,但從她過於挺直的身姿來看,應該在腰間纏了軟劍。
顯然辰十對這場儀式始終保持著警惕。
陽光灑在她身上,將月白祭服染成淡金,竟讓晏無心想起第一世在蘭若寺,煙煙穿著一襲光華流轉的白紗裙站在桂花樹下的模樣。
“辰時已到,祈福儀式正式開始!”司儀的唱喏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晏無心的思緒。
祈年殿的鐘聲緩緩敲響,玄陽真人身著道袍,手持青銅鼎走上祭台,目光掃過聖女隊伍時,在辰十身上停頓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貪婪。
殷淩則站在祭台一側,手中握著祭文,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
晏無心悄悄退至祈年殿的廊柱後,指尖按在軒轅劍匣上。他能清晰感受到,祭台周圍的空氣正泛起淡淡的邪氣,青銅鼎上的符文隱隱與他記憶中的魔紋重合,顯然劉洋已開始布置陷阱。
他深吸一口氣,神格的力量在體內緩緩運轉,隨時準備在儀式出現變故時,衝上台護住辰十。
陽光透過廊柱的縫隙落在他身上,玄色衣袍下的手緊緊握著劍柄,眼中滿是決絕——這一次,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哪怕與整個皇族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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