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少女的馨香入懷,柔軟如雲,腰肢纖細似風中拂柳緊緊地貼著他,軟的不可思議。
這弱不禁風的一撞,仿佛一道定身咒,讓聞鏡淵就這樣僵在了原地。
向來淡漠無情的臉上頭一次顯現出來了怔愣的神色,隨後露出了幾分不可置信和慍怒。
從未有人敢對他做出這樣逾矩的舉動。
大多數人麵對他隻敢遠遠的觀望而不敢輕易靠近。自記憶起他與人最近的距離也就是並肩而立時的距離了。
像這樣緊緊貼著……當真是從未有過。
這狐狸精的膽子當真是大的很!
“成何體統。”
冰冷的字句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冷冽至極,仿佛連語句都打了層霜,讓人生了寒顫。
足以見得這高嶺之花一般的仙尊此時的怒意滔天。
他冷冷地要往後撤,欲與她保持些距離,卻感受到懷中人抱住他腰的動作愈發緊了些,像被軟軟的藤蔓纏住了。
他越掙紮她便纏得越緊。
隻聽那小狐兒嗚嗚咽咽地哼唧了一聲,哭腔綿軟婉轉,盛著滿滿的依賴,喚了一句:“師尊……”
是不想從他懷中離開呢。
聞鏡淵試圖推開她的動作又這樣僵持住了。
她慣是知道怎麼叫人心軟的。
聞鏡淵皺了皺眉,手虛虛地懸在半空,卻不敢再有動作。
一時之間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直到胸前的衣物已經變得濕潤,帶著幾分燙人的熱意,炙得他心口發疼。
她還在嚶嚶抽泣,哭的傷心。
罷了……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妥協一般。
若是再不哄,自己怕是要被她用淚淹死了。
他垂眼看著不斷“師尊”“師尊”喚著的人兒,仿佛他是她在這世間唯一能依靠的人一般。
事實似乎也確實如此。
想來也是沒了親人才哭的這般傷心,自己是她的師尊,自是要多給些關愛的。
大手輕輕扶上那不斷顫抖的身子,小心又生疏地拍了拍,帶著小心翼翼的力道,生怕把這身子單薄的人兒拍散了去。
一向帶著冷意的嗓音難得的放柔了些,居然隱約含著些輕哄的意味:“莫哭,莫哭……”
埋在聞鏡淵懷裡不斷吸取能讓她舒服的精.陽之氣的蘇稚棠悄然眨了眨眼,倒是沒想到這師尊還有點人情味兒。
許是他的聲音太有鎮定人心的能力,許久之後,懷中不斷嬌.顫的身子逐漸也平靜了下來,哭聲也消停了些,隻緊緊貼在他懷裡一抽一抽的。
許久,蘇稚棠哭夠了,緩緩從他懷裡抬起頭來喏喏道:“師尊……我不小心把你衣服弄臟了……”
清冷仙尊身上潔白平整的衣服被她蹭得亂糟糟的,上麵還帶著一大片濕跡,都是她留下來的。
聞鏡淵何時這麼狼狽過?
他擰了下眉,欲要斥責,偏生少女哭得可憐,這會兒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更是嬌嫩軟乎的模樣。
她神情還有些懵,茫茫然地望著他,凝脂般的皮膚白裡透粉,哭紅的眼尾如染了胭脂,粉嫩的小翹鼻一抽一抽的,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濕漉漉的粘成了小簇。
如窗外被那夜雨打亂的海棠花,柔弱又無辜,怎一個我見猶憐了得。
若是他說話再大聲一點,這水做的人兒那雙濕濡的眸子裡,怕是又要蓄滿了淚。
聞鏡淵隻好把那冰冷古板的話咽下,緊擰的眉頭未散:“無妨。”
蘇稚棠聽出來了他的忍耐,歡喜笑笑,糯聲糯氣道:“師尊真好。”
心情竟是好起來了。
小小的腦袋在聞鏡淵的懷中又蹭了蹭,說出來的話更是膽大包天:“師尊的懷裡好溫暖……”
這麼冷硬的人,懷抱也是暖和的。
動作和還未長大的小狐兒似的,懵懂又可愛,依靠著最原始的觸碰來表達自己的親昵。
她對每個飼養者都這麼嬌軟麼?
聞鏡淵被她蹭得喉嚨發癢,隨著她的動作,他甚至感受到了二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