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仿佛巨人的心跳。
堅硬的混凝土地麵,竟被那木牌的末端輕易插入,如同熱刀切入牛油。
整塊界碑,穩穩地立在了街口,麵朝濃霧深處。
在界碑立起的那一刻,一股無形的波動以它為中心,瞬間掃過整條長街!
街尾的紅綠燈瘋狂閃爍了一下,徹底熄滅。
薑白店門口的那兩盞魂燈,光芒卻驟然暴漲,與遠處的界碑遙相呼應,散發出幽綠而森然的光。
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屏障,將這條街徹底籠罩。
屏障之內,空氣中那股令人骨頭發寒的陰冷被一掃而空。
劉根夫婦隻覺得渾身一輕,那股末日降臨帶來的,仿佛要將人精神壓垮的沉重感,都消減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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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障之外,依舊是灰霧沉沉,死寂一片。
兩個世界,一線之隔。
薑白拍了拍手上的灰,退後兩步,審視著自己的“牌子”。
“勉強能用。”
就在這時,遠處濃霧裡,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咯”聲。
幾隻遊蕩的餓鬼被剛才的動靜吸引,循著活人的氣息摸了過來。
它們形如乾屍,四肢關節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看到界碑旁的薑白,渾濁的眼球裡爆發出餓狼般的貪婪,嘶吼著撲了上來。
最前麵那隻餓鬼,枯瘦的利爪已經越過了界碑所在的那條無形的線。
沒有聲響。
沒有光效。
那隻餓鬼的身體,在越界的瞬間,動作驟然停滯。
下一秒,它的身體,從最外層的皮膚到最深處的骨骼,都被一種無形的規則瞬間分解、抹除。
它化作了最純粹的黑色粒子,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倒卷而回,被那塊黑色的界碑儘數吸收。
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後麵的幾隻餓鬼沒能刹住,也一頭撞了上來。
它們的下場,和第一隻沒有任何區彆。
不到三秒,五隻讓普通人絕望的餓鬼,就這麼憑空消失。
界碑上,那四個原本是桃木本色的篆字,顏色似乎又深沉了一點。
街道,重歸死寂。
劉根夫婦張著嘴,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記了。
薑白卻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轉過身,對還在發呆的劉根說:
“地掃了,垃圾也倒了。”
“現在,去做飯。”
“我餓了。”
“啊?哦!好!好的老板!”
劉根的魂魄像是這才歸位,他猛地一激靈,拉著還僵在原地的妻子,連滾帶爬地跑回店裡。
薑白跟在他們身後,一邊走,一邊已經開始盤算。
“這塊界碑耗了點力氣,回頭得紮兩個紙人補充看門的力量。”
“腐山鬼的骨頭不錯,磨成粉加進紙漿裡,能增加紙人的韌性。”
“剩下的怨念結晶,倒是可以做幾支勾魂筆……”
他滿腦子,都是如何將這些恐怖的“材料”物儘其用。
回到店裡,飯菜的香氣已經從廚房飄出。
劉小囡抱著紙貓小跑過來,仰著天真的小臉問:“叔叔,那個黑色的牌子是什麼呀?”
“一個路牌。”
“上麵寫的什麼字?”
“寫著‘前方施工,車輛繞行’。”薑白麵不改色地回答。
他走進店鋪,將另一盞從腐山鬼那裡繳獲的魂燈掛在門楣上。
一左一右,兩盞幽幽的綠燈,將“往生紮紙店”五個大字,映照得愈發詭異森然。
……
與此同時,江城另一端,臨時指揮部頂層。
一個身穿陳舊道袍的老者,正對著巨大的江城電子沙盤,眉頭緊鎖如川。
沙盤上,絕大部分區域都被代表陰氣的黑霧籠罩。
忽然,一個負責監測的年輕道士,聲音發顫地驚呼起來。
“師叔!您快看!城西老城區!”
老者猛地抬頭。
隻見沙盤的西側,一小片區域的黑氣,竟不是被驅散,而是憑空消失了!
那裡形成了一塊沒有任何能量讀數的“絕對空白區”。
那片空白不大,但在整張被侵蝕的地圖上,醒目得如同白紙上的一個黑洞,可怕而突兀。
“不是淨化……”
老者瞳孔驟縮,死死攥住扶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一字一頓,聲音乾澀。
“是規則……被改寫了!”
他死死盯著那片空白,身體甚至在微微顫抖,喃喃自語,像是在對彆人說,又像是在問自己。
“那裡……自成一界,天機不顯……”
“是哪位隱世不出的高人,在人間立下了自己的道場?”
“還是說……”
“有什麼比鬼神更恐怖的東西,在人間畫出了一塊……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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