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柱雷霆手段推行績效考核，效果顯著，但也暗流湧動。
這天，一個麵生的中年婦女在辦公室門口探頭探腦，被王亞茹撞見。
“姑娘，我找鐵柱……李總。”女人陪著小心，手裡拎著個網兜，裡麵是幾個紅皮雞蛋。
王亞茹心裡明鏡似的，這八成又是哪門子親戚。她微笑著將人請到旁邊小會客室，倒了杯水：“大姐，您先坐。李總正在開會，您有什麼事，可以先跟我說說？”
女人是李鐵柱的遠房表姨李翠花，想把兒子塞進運輸隊。“姑娘，你跟鐵柱說說，自家親戚，總比外人強不是？孩子有力氣，也老實……”
王亞茹耐心聽著，不時點頭，等對方說完，才溫和開口：“翠花姨，公司現在招司機，要求有駕駛證，還得通過安全考核。您家孩子有證嗎？”
李翠花一愣，支吾道：“證……正在學呢。先讓他進來乾著，邊乾邊學嘛……”
“翠花姨，這真不行。”王亞茹語氣柔和，態度卻堅決，“公司有規定，司機崗位必須持證上崗，這是為了安全。萬一出點事，咱們誰都擔待不起，更對不起孩子。”
她話鋒一轉：“不過，我聽說倉庫那邊最近需要個夜班看守，要求責任心強，能熬夜。雖然辛苦點，但公司包吃住，基本工資也不錯。您孩子要是有意向，可以來試試，通過了培訓就能上崗。”
李翠花臉上的失望褪去，琢磨起來。看守倉庫雖然不如司機體麵，但好歹是份正經工作，還能解決住宿。
“那……那也行！謝謝姑娘！你真是個好姑娘！”她連忙把雞蛋往王亞茹手裡塞。
王亞茹輕輕推回去，笑容得體：“翠花姨，您太客氣了。公司有紀律，不能收東西。您讓孩子準備好，明天上午直接來找大壯經理麵試就行。”
送走千恩萬謝的李翠花，王亞茹輕輕舒了口氣。
晚上，她跟李鐵柱提起這事。李鐵柱哼了一聲：“又來一個。你就不該搭理，直接按規矩攆走。”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王亞茹給他倒了杯茶，“堵不如疏。你強硬拒絕，她回去不定怎麼編排你，鄉裡鄉親的，名聲不好聽。”
“我給她指了條路，雖然崗位不一樣，但也是正經工作。她念著這點好，反而不會鬨，還能幫我們在親戚裡說句話。”
李鐵柱抿了口茶，沒反駁。他知道，王亞茹用她的方式，化解了一場可能的風波。
沒過幾天，被績效考核壓得喘不過氣的老周，紅著眼圈來找王亞茹訴苦。
“王總監，我……我真是沒法乾了！那些小年輕，搶顧客比什麼都凶！我這張老臉，都快貼到地上去了，還是完不成任務……”
王亞茹放下賬本，給她拉了把椅子：“周姐，彆急，慢慢說。你經驗豐富，見過的陣仗比她們多多了。”
“經驗有啥用？”老周抹著眼淚，“現在看的是銷售額！我拉不下臉像她們那樣吆喝……”
“不一定非要吆喝。”王亞茹循循善誘，“周姐，你眼光毒，搭配衣服在行。能不能換個思路？主動幫顧客參謀，做整體造型？賣出一套，不比賣一件強？”
老周止住哭泣，若有所思。
“這樣，”王亞茹拿出紙筆，“我跟李總申請一下，在你櫃台掛個‘資深形象顧問’的牌子。你專心服務那些對穿搭有要求、購買力強的顧客。隻要成交額上去，提成比例我可以幫你爭取調高一點。”
老周的眼睛慢慢亮了：“這……這能行？”
“事在人為。”王亞茹微笑，“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過，服務態度可得注意，不能再跟顧客起衝突了。”
老周連連點頭，帶著重新燃起的希望走了。
李鐵柱得知後，挑眉：“你還真會給她找台階下。”
“老員工有老員工的用法。”王亞茹一邊整理單據一邊說，“把她逼走了，一時也找不到替代的。給她換個賽道，既能發揮長處，又能穩住團隊。雙贏。”
李鐵柱看著她沉靜的側臉，心中觸動。他的強勢如同利劍，能劈開前路荊棘，而王亞茹的智慧則像潤滑劑，確保這台剛剛組裝好的商業機器，各個齒輪之間不至於因為摩擦過熱而崩壞。
“看來，”他語氣放緩，“我這個總經理，以後得多聽聽財務總監的意見。”
王亞茹抬頭，與他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她的智慧，如同春雨，潤物細無聲，卻在關鍵時刻，維係著“星辰”內部微妙的平衡，讓李鐵柱能夠更加心無旁騖地，開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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