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分析會上,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投影幕布上,依次展示著現場照片、水泥柱中的骨灰碎片電鏡圖、金線笑臉的微距照片,以及那枚“豐碑”勳章的特寫。
每一張圖片都衝擊著在場每一位刑警的神經。
蘇棠站在台前,語氣平穩地彙報屍檢發現:
“根據屍體現象和胃內容物初步判斷,死亡時間約在五到七天前。直接死因是窒息,符合被流體或半流體物質堵塞呼吸道所致,簡單說,是被活生生澆築水泥悶死的。我們在其鼻腔、咽喉乃至支氣管深處,都發現了相同成分的水泥粉塵。”
“水泥樣本經過初步分離和鏡下觀察,確認含有大量未經充分燃燒的人類骨骼和牙齒碎片。dna比對正在進行中。混合比例相當高,這需要相當數量的……遺骸。”
“麵部金線縫合,工藝極高,非普通縫紉或外科手術技巧,更接近微雕或珠寶鑲嵌技藝。線材是純度很高的金絲。”
“那枚‘豐碑’勳章,是定製件,金含量很高,初步判斷並非市麵流通的紀念品。”
她彙報完畢,看向陸珩。
陸珩站起身,走到幕布前,目光掃過與會眾人,聲音沉穩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情況大家都清楚了。這不是一起簡單的謀殺。凶手對周秉毅抱有極深的仇恨,這種仇恨超越了簡單的奪命,更側重於對其名譽和人生意義的徹底否定與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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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具備幾個特征:一,對周秉毅的過去,尤其是與‘慈心孤兒院’相關的隱秘極為了解,甚至可能掌握著不為人知的罪證;”
“二,擁有或者能接觸到建築相關的材料、場地和技術,特彆是對水泥特性熟悉;”
“三,可能有藝術或手工製作背景,心思縝密,追求某種扭曲的‘儀式感’和‘完美主義’;”
“四,心理極度扭曲,其行為混合了極致的恨意與一種……自以為是的‘審判’心態。”
林靜接過話頭,從犯罪心理角度分析:“凶手通過這種極端方式,完成了一次他個人定義的‘獻祭’與‘玷汙’。他將周秉毅的‘善’與孩童的‘骸骨’混合,將‘豐碑’嵌入‘墳墓’,這是一種極其強烈的象征性行為。”
“他認為自己在執行正義,或者是在揭露被他視為虛偽的真相。他對周秉毅的恨,可能源於其慈善表象下的某些真實作為。”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隻有林靜冷靜的聲音在回蕩。
蘇棠坐在座位上,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聽著林靜的分析,若有所思。
當林靜提到“獻祭”與“玷汙”時,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用隻有旁邊人能聽到的音量,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點評般低語:“手藝是不錯,可惜用錯了地方。這審美,也太陰間了。”
坐在她旁邊的陳默嘴角抽搐了一下,差點沒繃住臉上的嚴肅表情。
他偷偷看了一眼陸珩,發現陸隊依舊是那副冰山臉,仿佛什麼都沒聽到。
“行動部署。”
陸珩敲了敲桌子,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
“一隊,繼續深入調查周秉毅的社會關係,尤其是慈善圈和早年孤兒院的相關人員,尋找可能的仇家。二隊,配合老王,追查水泥、金線、勳章定製這些物證的來源。三隊,陳默負責,重新梳理所有與‘慈心孤兒院’相關的舊案,特彆是人員失蹤和非正常死亡記錄,尋找與水泥中骨灰可能對應的受害者。”
“是!”眾人齊聲應道,迅速行動起來。
會議結束,眾人心情沉重地離開會議室。
蘇棠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到站在窗邊凝望夜色的陸珩身邊。
“陸隊,”
她開口,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平靜,
“你剛才做側寫時的表情,比那金線縫的笑臉還僵硬。要不要我也給你紮兩針,鬆解一下麵部神經?手法保證比凶手溫柔。”
陸珩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沒什麼情緒,但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不需要。管好你的解剖台。”
他頓了頓,補充道:“儘快拿出完整的屍檢和物證報告。”
“明白。”蘇棠聳聳肩,轉身離開,腳步乾脆利落。
陸珩看著她消失在走廊儘頭的背影,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城市的霓虹無法驅散他心頭的陰霾。
金線,豐碑,骨灰水泥……
凶手的影子在黑暗中若隱若現,而揭開這一切的關鍵,或許就藏在“慈心孤兒院”那段被塵封的往事裡。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技術科的電話:“老王,孤兒院舊檔案的電子化掃描,加快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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