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量物證實驗室的燈光下,那幾縷藍色的纖維和細碎的木屑被置於高倍顯微鏡和光譜分析儀下,承受著最嚴苛的審視。
整個刑偵支隊的希望,似乎都寄托在這微不足道的證物上。
老王拿著初步報告,快步走進案情分析室。
“陸隊,蘇法醫,結果出來了。”
他推了推眼鏡,將分析結果投射到大屏幕上,
“藍色纖維,成分確認為聚酯材料,染色工藝和纖維粗細度,與本市‘藍盾’品牌生產的一款通用型工裝高度吻合,這款工裝廣泛應用於物業維修、工廠作業等領域。”
“木屑初步判斷為常見的鬆木,表麵有機器切割的痕跡,非手工刨製,可能來自某種鬆木製成的板材或家具。”
線索雖然微小,但終於有了指向性。
陸珩立刻部署:
“陳默,帶人重點排查近一年內,所有進入過程家,或有合理理由接觸過程家,並且可能穿著此類工裝的人員。物業維修、家電安裝、管道疏通……一個都不能漏。”
“同時,重新梳理程標銘和李慧思的社會關係,看看是否有從事相關行業,或者有木工愛好的人。”
“是!”陳默領命,帶著一絲終於抓住線頭的興奮,迅速行動起來。
調查迅速鋪開。
陳默首先從小區物業入手,調取了近一年的外來人員登記記錄,重點排查維修類人員。
同時,他再次進行了更深入、更具針對性的走訪。
一條線索浮出水麵。
一位住在對麵樓的退休老教師向陳默反映。
大概在八九個月前,他確實看到過一個穿著藍色工裝、背著工具包的人進出過程家,
樣子像個維修工,但具體樣貌記不清了,隻記得身形不算高大。
幾乎是同時,另一路調查人員反饋回來一條信息:
大約七個多月前,程標銘和李慧思曾因孩子教育問題,短暫谘詢過一位知名的兒童心理醫生,但僅僅去了一次就沒有下文了。
這條信息與程家開始“封閉”的時間點有所重合,顯得頗為蹊蹺。
陳默將幾條信息綜合,結合老王提供的“藍盾”工裝線索,很快,一個目標被篩選出來:
趙老四,45歲,是一名獨立承接業務的水管維修工,經常活躍在“幸福裡”小區及周邊區域,他常穿的工作服,正是“藍盾”的那款藍色工裝。
更重要的是,檔案顯示,趙老四曾有猥褻兒童的前科。
所有表麵的線索,似乎都瞬間指向了這個趙老四。
他有合理身份進入程家,穿著符合的工裝,有犯罪前科,其出現在程家附近的時間點也與程家開始出現異常的時間接近。
“陸隊!”
陳默難掩興奮地衝進辦公室,語速飛快地彙報,
“目標鎖定了!一個叫趙老四的水管工,各方麵條件都非常符合!有前科,穿那種藍色工裝,鄰居也證實類似的人出現過,時間點也對得上!是不是立刻申請搜查和傳喚?”
辦公室裡的人都為之一振,連續奮戰帶來的疲憊似乎被這個“突破性”的進展驅散了不少。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陸珩身上,等待著他的命令。
陸珩聽完陳默的彙報,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輕鬆的神色,他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
他沒有立刻表態,反而轉向一直埋首在電腦屏幕後,眉頭緊鎖的老王,平靜地問道:
“你怎麼看?”
老王從滿屏的數據流中抬起頭,厚重的眼鏡片後閃爍著理性的光芒。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語氣帶著技術人員特有的審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