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鉛灰色的雲層壓著教學樓尖頂，連廊裡的聲控燈忽明忽暗，像極了某種瀕死的喘息。
夏嬣葵踩著早讀鈴聲跨進教室時，議論聲突然詭異地戛然而止。
手機鎖屏不斷彈出論壇推送，標題從《夏家養女驚天醜聞》《雙生花的血色真相》到《豪門貴女的墮落史》，熱搜詞條像潰爛的傷口般不斷蔓延。
她點開置頂帖，赫然是認親宴上，她被眾人認定偷貴婦戒指嫁禍給夏嬣馨的視頻。
後麵還有與哥哥夏銘澤在自家花園裡“沒有倫理道德”的親吻的照片，和秦旭“腳踏兩隻船”地在籃球社休息室內的擁吻視頻，甚至還有幾個p過的“與神秘男子出入酒店”的監控視頻。
“夏嬣葵，那些視頻是怎麼回事？”
陳雨彤拍著課桌站起來，睫毛膏下的眼睛泛著紅——她抽屜裡還藏著給秦旭的情書。
前排男生踢開她書包逼近，運動鞋尖碾過她腳邊的影子；“聽說你連自家哥哥都不放過？真夠惡心的。”
夏嬣葵剛要開口，後腰突然被人推得撞向課桌角，疼的她吸了口涼氣。
“隻要你說不是，我們就信。”
文藝委員周珊拽住她的袖口，假睫毛下的眼睛泛著淚光。
這個曾在夏銘澤生日會上彈鋼琴的女孩，此刻指甲正掐進她手腕的舊疤。
夏嬣葵抬頭，看見後排男生舉著手機直播，鏡頭掃過她顫抖的肩線時，屏幕上飄過“狐狸精滾出學校”的彈幕牆。
她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在腦子空白一片的情況下，下意識地回答道；“哥哥和旭哥哥的視頻是真的。”
教室裡瞬間死寂，隻有直播的呼吸聲通過揚聲器清晰可聞。
“但戒指不是我偷得，酒店監控……”
話未說完，夏嬣葵的後腦勺突然挨了重重一擊。
鐵質保溫杯砸在頭頂的悶響裡，夏嬣葵嘗到了鐵鏽味。
“你以為自己很光榮？”
周珊抓起她的馬尾往桌上按，金屬文具盒磕在她太陽穴上。
陳雨彤尖叫著扯開她的領帶，珍珠胸針崩飛時劃過陳雨彤的臉頰，卻換來更瘋狂的撕扯。
夏嬣葵感覺有人在拽她的百褶裙，銀灰色布料裂開的聲音裡，她摸到了課桌抽屜裡的美工刀。
刀刃剛抵住掌心，後頸突然被人潑了半瓶礦泉水，冰涼的液體順著脊椎流進內衣，混著不知誰的口水，在初秋的教室裡蒸騰出惡心的熱氣。
“扒光她！讓全校看看她的騷樣！”
不知誰喊了一句，七八雙手同時伸過來。
夏嬣葵揮出美工刀，在最近的手腕上劃出血痕，卻被人反手打落。
她的校服外套被扯掉時，露出裡麵印著夏銘澤名字縮寫的黑色吊帶——那是他連哄帶騙地讓她穿上的。
不知誰拍下照片發進論壇，新標題瞬間置頂：《看！蕩婦的內衣都刻著野男人名字》。
夏嬣葵望著蜂擁而上的人群，在這個世界第二次嘗到了絕望的滋味。
就在她即將被黑暗吞沒時，教室門被踹開的巨響裡，慕容斌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颶風卷進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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