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喊出來。”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正常，鑷子夾棉球的動作輕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玻璃。
夏嬣葵彆過臉，睫毛上的淚珠砸在潔白的枕套上。
“為什麼幫我？”
她的聲音混著哽咽，“你不是說看見我就惡心嗎？”
慕容斌的鑷子“當啷”掉在托盤裡，發出刺耳的脆響。
他猛地捏住她下巴，指腹擦過她顫抖的唇線——那裡還留著被周珊扯出的血痕。
她看見他眼底翻湧的暗紅，像暴雨前的雲層，卻在對視三秒後驟然軟化。
他的拇指摩挲著她下唇，想起休息室裡她和秦旭的擁吻，喉間滾出壓抑的低喘。
“以前是很討厭你，”他的指節抵著太陽穴，像在壓製某種暴動，“現在更討厭……”。
他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裡有顆跳得發瘋的心臟。
他咬著牙，眼裡有淚光在晃，“討厭你的眼裡有彆人，討厭你跟彆人親密，討厭你不理我，討厭你看我的眼神裡有厭惡，討厭你……”
她盯著眼前主動俯身的男人，指尖用力，剛止住的血，再一次滲出，將那胸針染成了血紅色。
最難“攻克”的男主，她還什麼都沒做，他就自我攻略了，她該是欣喜的，可一想到那個被碾碎尊嚴到死的夏嬣葵，胸腔裡突然騰起一股灼人的怒意。
哪怕是為了苟到結局，她也不想違背心意去討好。
慕容少的愛意，倒像是四月的柳絮。
她不顧指尖上的疼痛，用力抽出手，眸中帶上了從未有過的譏諷。
春日裡嫌它煩不勝煩，等秋風起了又說舍不得。您說，該信還是不該信？
慕容斌的睫毛劇烈顫動，喉結在蒼白的皮膚下滾動如困獸。
他想抓住她垂在身側的手，卻在觸到她腕間淡粉色刀痕時驟然縮回指尖。
“小葵，你手腕上的傷……”
他的聲音帶著破碎的顫音。
在她刻意遠離自己之前，那手腕還是白皙地沒有任何痕跡的，難道是因為自己……
“與你慕容少無關。”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立刻反駁道。
等她再次抬眼時瞳孔裡凝著冰碴，你看，不過半日光景，你連嫌惡愛都能切換自如。可我啊——
她忽然笑起來，指尖戳向自己心口，這裡住了個傻子，用十年時間才學會放棄，我不想再過那種被心儀之人唾棄的生活了，你的喜歡恐怕是少爺逗弄螻蟻的消遣。
男人的臉色瞬間褪成紙白，那句我不是卡在喉嚨裡，眼睜睜看著她轉身時，發尾掃過他手背的溫度。
走廊儘頭的陽光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像一柄插在他心口的細劍。
午休鈴響時，夏銘澤和秦旭幾乎是撞開教室門衝進來的。
天知道，他們從另一棟教學樓，跑過來的這一路是和心情。
他們不太關注學校論壇，那些視頻、謾罵還是從其他學生們的議論聲中得知的。
而在夏銘澤準備順著網線找到發帖人時，帖子先他一步被刪乾淨，就連發帖人的賬號也被永久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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