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事到如今你還想瞞著？”陸明哲的聲音打破了死寂，他將一疊打印出來的八卦新聞摔在桌上，最上麵那張正是蘇晚與陸時硯的偽造合影，“全申城都在傳你被這個女人迷昏了頭，為了她連公司利益都不顧了！”
陸時硯坐在主位，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節奏均勻，仿佛對眼前的混亂充耳不聞。他穿著一身深灰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隻有鬢角幾縷微亂的發絲，泄露了他徹夜未眠的疲憊。
“陸董，”財務部總監推了推眼鏡，語氣謹慎，“截止上午收盤，我們的時尚板塊市值蒸發了七個億，幾家合作方已經發來函件，要求重新評估合作風險。”
“評估？我看是有人故意趁機做空！”秦峰站在陸時硯身後，手裡攥著一份文件，指節泛白，“技術部已經查到，有三個匿名賬戶在集中拋售我們的股票，資金源頭直指趙氏旗下的投資公司。”
陸明哲嗤笑一聲：“查這些有什麼用？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不是陸總你和那個蘇設計師走得太近，給了趙天宇可乘之機，他能抓到這個把柄？”他轉向其他董事，“各位，我們不能看著陸氏毀在一個女人手裡！我提議，立刻終止與風尚設計的所有合作，公開與蘇晚劃清界限！”
幾位元老董事麵露猶豫，交頭接耳的聲音在會議室裡彌漫開來。有人點頭附和，有人緊鎖眉頭，還有人偷偷觀察著陸時硯的神色。
陸時硯終於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劃清界限？”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就因為幾張偽造的照片？”
他抬手示意秦峰，投影屏幕瞬間切換，出現了技術部標注的合成痕跡分析圖——陸時硯的袖口邊緣有明顯的像素斷層，蘇晚的發絲與他肩膀的銜接處存在模糊過渡，每一處破綻都被紅色方框標出，清晰得無可辯駁。
“這是陸氏技術部連夜出具的鑒定報告，”陸時硯的指尖點向屏幕，“照片的原始素材來自恒通發布會的監控和蘇晚送文件時的路人抓拍，經過深度合成處理。”
陸明哲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強撐道：“就算照片是假的，那陸總你試穿她設計的製服、在發布會上為她頒獎，總不是假的吧？全行業都知道她是你的人，這才是最致命的！”
“她是去年全國設計大賽的金獎得主，我作為評委為她頒獎，合情合理。”陸時硯的語氣平淡，卻字字清晰，“試穿製服是為了測試版型，秦峰在場可以作證。至於‘我的人’這種說法，”他微微挑眉，“陸董是在質疑陸氏的用人標準，還是質疑整個設計行業的專業性？”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誰都知道，陸時硯極少用這種帶刺的語氣說話，一旦開口，便是動了真怒。
“至於趙氏的做空行為，”陸時硯話鋒一轉，屏幕上跳出另一份文件，是趙天宇與幾家基金經理密談的照片和錄音transcript，“法務部已經準備好訴訟材料，下午就會提交給證監會。我倒要看看，趙天宇是想讓趙氏集團徹底退市。”
陸明哲看著那些證據，臉色由紅轉白，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陸時硯動作這麼快，不僅查清了照片的來源，連趙天宇背後的小動作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還有，”陸時硯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投下濃重的陰影，“關於與風尚設計的合作，不僅不會終止，反而會加強。”
他將一份新的合作協議推到桌中央：“陸氏旗下的高端酒店品牌，將全線采用蘇晚設計師的製服方案。我相信，優秀的設計能為品牌增值，這比任何公關聲明都更有說服力。”
幾位原本猶豫的董事立刻變了臉色，紛紛點頭附和：“陸總說得對，以實力說話最有力！”“我看這個蘇設計師確實有才華，上次的冰裂紋設計很驚豔。”
陸明哲看著風向突變，氣得渾身發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陸時硯掌控全局。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僅沒能扳倒陸時硯，反而讓他找到了反擊的機會，甚至借機推進了與蘇晚的合作。
“會議結束。”陸時硯拿起西裝外套，轉身向門口走去，經過秦峰身邊時，低聲道，“按計劃發布聲明，另外，把蘇晚的設計作品集給各位董事每人送一份。”
秦峰點頭應是，看著陸時硯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裡鬆了口氣。剛才的會議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陸時硯僅憑一己之力，就扭轉了整個局麵，那份對蘇晚的維護，已經毫不掩飾。
會議室裡，陸明哲不甘心地捶了下桌子，卻被旁邊的元老董事拉住：“明哲，算了吧。時硯這步棋走得太高了，既反擊了趙氏，又捧了那個設計師，還顯得我們陸氏有氣度。”
“可那個女人……”
“隻要能為公司帶來利益，是誰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元老董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再說，時硯這小子，多少年沒對誰這麼上心了？或許……是件好事。”
陸明哲看著桌上那份蘇晚的設計作品集，封麵的冰裂紋在燈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忽然覺得一陣無力。他處心積慮布下的局，終究還是輸給了陸時硯的果斷，或許，還輸給了那個女人的才華。
而此刻的陸時硯，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的城市。秦峰發來消息，說聲明已經準備好，隻等他簽字。他看著屏幕上的文字：“陸氏集團始終尊重原創設計，蘇晚設計師的才華有目共睹，針對其的惡意造謠將承擔法律責任……”
指尖在“發送”按鈕上停頓了片刻，他忽然想起蘇晚在發布會後台專注修改盤扣的樣子，想起她拒絕陸氏簽約時說的“我想靠自己”，想起她麵對謠言時那份驚人的冷靜。
這個看似柔弱的姑娘，骨子裡藏著比誰都強的韌性。而他，好像越來越欣賞這份韌性了。
陸時硯拿起手機，給秦峰發了條消息：“在聲明末尾加上一句——‘陸氏集團將全力支持蘇晚設計師的原創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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