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藥食可以醫治。
他現在能站起來,也全是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和信念。
“大夫,我已經能站起來了,眼睛是不是也快要恢複了,是不是很快我就又能投入到工作中了?”寶爾滿懷期待的向主治醫師問道。
主治醫師張了張嘴,眼底閃過了一絲敬佩和悲憫,他不知道該如何將實情告訴眼前這個充滿熱忱的布爾什維克戰士。
他才二十五歲,還那麼年輕。
可是生命,卻已經像是風中殘年,他究竟是有多麼的拚命,才讓自己的身體到了這一步!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這樣一個偉大的布爾什維克戰士,不應該被謊言欺瞞,也相信他有足夠的信念麵對任何的雨打風吹。
“我很遺憾,寶爾同誌,他的脊柱損傷已無法挽回,雙腿癱瘓和雙目失明是永久性的。炎症和疼痛將伴隨他的餘生。您的身體已經不支持您再投入到繁重的工作當中了,您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好好休養,”主治醫生輕輕的說道。
醫生的話通常是平靜、客觀,甚至帶著一絲同情的,但對於保爾來說,這卻是一把刺入心臟的匕首。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大夫,“大夫,一定是哪裡出錯了,你看我這不是站起來了嗎?而且我還能依稀看到一些光亮”。
“不能了,這些都是暫時的,隨著炎症和壓迫的加重,您會逐漸完全看不見,雙腿也會癱瘓,”主治醫師的話冰冷的響起。
天不怕地不怕的寶爾,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然而,他所害怕的並非身體上的折磨和死亡的到來。
對於將工作、鬥爭視為生命全部意義的保爾來說,“無法工作”等於宣判了他精神的死亡。
他感覺腳下的最後一塊立足之地碎裂了。
他一生信奉的準則是——“當他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
而現在,他被告知他再也無法為這個事業鬥爭了。
這直接動搖了他生存的根本意義。
他想到自己的母親、妻子、和同誌們要為他這個“廢人”付出無儘的精力,強烈的羞恥感和負罪感幾乎將他吞噬。
他覺得自己的存在成了他人的負擔。
他會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在戰場上衝鋒、在鐵路工地上鏖戰的自己。
那時,儘管環境艱苦,但他的身體是武器,是工具。
如今,這具身體成了禁錮他靈魂的牢籠。這種對比帶來的痛苦無比尖銳。
他沉默地接受這個事實,但內心卻如同海嘯般翻湧:
“休息?休養?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成了一個隻能呼吸、吃飯、睡覺的活死人,一個需要彆人伺候的累贅。國家撫養我,培養我,不是為了讓我在角落裡‘休養’的!”
喜歡離婚後的我,成為守門人請大家收藏:()離婚後的我,成為守門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