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看到劉宏如此興奮,微笑著在一旁捧場。
“陛下若想更順利的話,此次今古文經的辯經選題,就可多備些《春秋》的議題。”
“尤其是最開始幾輪,《春秋》的題目可多一些。那時大量今文經士人同古文經士人辯經,輸得越多,越能看出兩者於《春秋》上的差距。”
今文經學派還是有一些有辯經能力的選手的。
大儒有零星幾個,學子、士人亦有幾人,湊夠最後終局的9人,人數倒也是勉強可以。
但今文經的平均水準就不太行了。
若在辯經場上,古文經士人可將大量的今文經士人都辯得啞口無言,那後續提出要將古文經《春秋》設為官學,簡直不要太容易。
即使廢除今文經《春秋》的時候,會受到極大阻力。
但最起碼,“那時,陛下已經將古文經取代今文經的理由,交到了古文經眾人手中。”
“隻要古文經士人可握緊此次辯經結果,那在輿論場上,他們就永遠擁有言論根據,且有例可舉。”
“如此,古文經的《左氏春秋》取代今文經,也就變得有理有據起來。”
隨著袁基的分析,劉宏越想越開心,越想越興奮。
他在驢車上團團轉,以釋放自己越來越激動的心情。
最後,劉宏實在是太過激動,驢車已經裝不下他的開心。
他駕上驢車,準備帶著袁基去他們好久沒去逛過的西園新市。
在去西園新市前,劉宏沒忘記去寢殿換上他的商人衣服。
劉宏甚至想讓袁基陪他一起穿商人衣服。
袁基微笑著拒絕了他。
劉宏隻好點點頭:“那士紀今日就還是當官員吧,我繼續帶你巡視我手下的西園新市!”
說著,拉上袁基,劉宏駕上驢車就直奔西園。
在下車時,袁基將他身上唯一的物品——印綬,放在了驢車上。
他怕被偷走。
找起來應該挺麻煩的。
不過西園確實是很久沒逛了,袁基感覺西園新市上新了不少東西。
他同劉宏興致勃勃地逛著,時不時低聲交談,很是輕鬆愉快。
今日沒有英雄救美、賣身葬父了。
但經典環節“偷東西”依舊還在。
看著開心得跟個孩子似的劉宏,袁基隻能微笑著尊重、理解他的小小愛好了。
能讓嗜錢如命的劉宏,樂此不疲地丟錢,看來劉宏確實是很喜歡被偷東西。
玩了一圈之後,劉宏的興奮釋放得差不多,於是兩人開始返程。
在入口處,兩人遠遠看見一道站在驢車旁的身影。
劉宏一眼就認出那人是張讓。
在劉宏稱帝初期,十一、二歲時,他曾公開稱:“張常侍是我父,趙常侍是我母。”
然後很快,他就私下讓張讓、趙忠去拉攏宦官曹節等人,直接將權勢滔天的外戚竇家和陳蕃勢力連根拔起。
站在黨人的角度上,這當然是痛心疾首之事。
但站在劉宏的角度上,這一次,就是一場極其漂亮的翻身仗。
此仗過後,劉宏擺脫外戚鉗製,從此,他能夠借助宦官,開始切實地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