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多倫多空氣裡還裹著冰碴,加拿大航空中心球館的客隊更衣室卻蒸出一股混著汗水和鎮痛劑的燥熱。李特把毛巾搭在頭頂,脊椎貼著冰涼儲物櫃,聽阿泰斯特用說唱節奏複盤剛才如何用肘子給卡特“疏通肋骨”:“那家夥起飛時像架f15?老子專打空中管製!”更衣室爆發出鬣狗般的哄笑,而李特正盯著戰術板上的數字出神——季後賽對陣圖就像一鍋滾油,而步行者這場9490的勝利,往油鍋裡甩了顆水珠。
“菜鳥,加拿大飛人請你吃夜宵!”阿泰斯特突然用沾著冰袋的拳頭捅他後背,擠眉弄眼地晃著手機,“文斯剛發短信,點名要帶你去見世麵——記得把護襠換成西裝褲!”
半小時後,李特在能眺望安大略湖的頂層餐廳見到了脫去戰袍的卡特。對方正用叉子輕敲著楓糖漿煎三文魚的邊緣:“知道為什麼約你?當年我新秀時,喬丹帶我去了家雪茄館,臨走前說‘小子,天空不是極限,是牢籠’。”卡特嘴角噙著笑,玻璃幕牆外的城市燈火在他瞳孔裡碎成金箔,“現在我看你,就像看一顆卡在籃筐上的硬幣——往前掉是兩分,往後掉是零分。”
李特用檸檬水漱掉喉間的血腥氣:“所以您要幫我吹口氣?”
“不,”卡特舉起威士忌杯與他相碰,“我想看你自轉。”
這夜像被塞進高速離心機。卡特帶著他闖入皇後西區的私人俱樂部時,某個劇組慶功宴正巧在此發酵。李特被裹挾在爵士樂與香檳氣泡裡,忽然有個染著櫻粉色頭發的女孩撞進他懷中——後來卡特笑著介紹這是北美新劇《thirteen》主演,而李特隻記得她耳垂掛著會變色的液晶楓葉,以及那句貼在耳廓的:“你搶斷文斯那球,比我所有吻戲都辣。”
次日清晨,李特在酒店房間被手機震動絞碎夢境。十四通未接來電裡夾雜著妹妹李雪的尖叫:“哥!你和埃文·伍德牽手照上《多倫多星報》了!”他揉著眼摸向平板電腦,頭條標題灼傷視網膜:《北方好萊塢的新獵物:猛龍主場淪陷後,中國菜鳥夜擒叛逆公主》。配圖裡粉發女孩正把口紅印在他襯衫領口,而背景的卡特舉著酒杯宛如月老。
“歡迎來到巨星狩獵場。”早餐時雷吉·米勒把報紙拍在他餐盤旁,煎蛋蛋黃濺射在頭版標題上,“1988年我睡過麥當娜之後,每場比賽都有記者數我用了幾個安全套。”老傳奇慢條斯理地塗著藍莓醬,“但你知道為什麼沒人寫?因為我在場上把對手釘在49分以下——籃球不會說謊,可頭條會。”
午後飛行途中,李特縮在飛機舷窗邊啃戰術手冊。阿泰斯特忽然搶過拿出報紙顯現出數據麵板:“看好了菜鳥!文斯昨晚24投6中,你防得他像在跳踢踏舞——但今早所有媒體都在討論他送你回家的小姑娘!”粗糲的指尖戳著屏幕上的粉發女孩,“這妞的劇組昨天剛和多倫多電影節簽完海外版權,需要熱度就像自行車需要屁股!”
降落印第安納時,李特在機場便利店被收銀台旁小報封麵的自己嗆得咳嗽——《東方功夫小子征服北美:先鎖卡特再擒朋克女王》。他掏硬幣買下這份荒謬,轉身卻撞進球隊總經理唐尼·沃爾什的西裝革履裡。
“年輕人。”沃爾什將報紙折成紙飛機擲向垃圾桶,“1992年我們想選奧尼爾,結果魔術師艾滋退役,所有頭條都在討論nba會不會滅絕——知道聯盟怎麼活下來的?”他抬手截停李特的目光,“我們讓喬丹捧起獎杯,讓巴克利親驢屁股,讓米勒推開喬丹投進絕殺。至於球員床底下藏著貓女還是狼人?”紙飛機精準滑進回收箱,“等你能在季後賽砍25分那天,聯盟會親手給你遞開瓶器。”
李特走回公寓時,暮色正將雲層染成淤青。他翻開父親淩晨發來的郵件,數據模型顯示:當球員花邊新聞流量超過賽場表現1.7倍時,職業生涯衰減曲線會加速34。窗外突然掠過一群北歸雪雁,他想起昨夜卡特臨彆時的話:“多倫多又叫北方好萊塢,但這兒紅毯下麵鋪著釘子——你想當踩釘子的那個,還是鋪釘子的那個?”
手機再度震動,粉發女孩發來新消息:“他們說我該為劇組宣傳道歉…但說實話,你比頭條照片裡性感十倍。”李特收起手機,萬人目如萬斤枷,破枷法唯二字——入定。
次日訓練館,他命中第300記三分時,米勒在場邊對沃爾什輕笑:“菜鳥學會了——給緋聞澆上汗水,能發酵成勳章。”
沃爾什拋接著籃球:“準確說,他發現了比頭條更重要的東西。”
“哦?”
“當硬幣豎在籃筐上時,”總經理望向完成劈扣的李特,“真正的贏家會把它變成旋轉的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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