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輕歌的手還按在那扇剛裂開的門框上,指尖微微發顫,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那道血畫的“安全線”正在她掌心下緩緩升溫,像是有人隔著門,在用體溫回應她。
楚星河沒急著往前走,反而往後退了半步,蹲下來,把墨輕歌的肩膀按住。力道不大,但穩。
“他還活著。”他說,“不是數據殘影,不是記憶回放,是真的人還在線。這事兒沒得崩。”
墨輕歌沒抬頭,可肩膀鬆了一寸。
蕭雪瞳站在後頭,法杖拄地,語氣硬得像冰碴子:“活著又怎麼樣?係統拿他當實驗樣本,封在數據流裡,咱們連他本體在哪都不知道,救個鬼?”
“救不了?”楚星河抬頭,咧嘴一笑,“可人家都把‘備份’送上門了,還自帶提示音效,這不等於係統自己開了個外掛入口?”
他從背包裡掏出龍語遊戲機,屏幕早被剛才的亂碼燒出幾道裂痕,但還能用。他點開一段波形圖,三段高頻信號在圖上跳得跟心電圖快停機前的最後掙紮似的。
“看見沒?這三段波,頻率不一樣,但波形結構一致,像不像三把鑰匙共用一個鎖芯?”他指了指中間那段,“剛才那幻影說話時,這段信號最強——他提到‘阿萊克之下’的時候,係統抖了一下。”
蕭雪瞳眯眼:“所以你是說,得湊齊三把鑰匙才能開鎖?”
“不然呢?”楚星河聳肩,“係統搞實驗,總得留個後門。萬一哪天‘異常’失控,人家還得手動關機。這三段信號,就是關機密碼的碎片。”
墨輕歌終於抬頭,聲音啞得像砂紙磨牆:“那鑰匙在哪?”
“不知道。”楚星河實話實說,“但我知道它們肯定不在一塊兒。係統怕咱們一次性破解,肯定得分開放。而且——”他頓了頓,“鑰匙不會是實物,是某種‘共鳴觸發點’。你弟弟畫的‘安全線’能開門,說明他對某個頻率有天然共鳴。咱們要找的,就是能跟這頻率對上號的東西。”
蕭雪瞳冷笑:“說得跟真的一樣。你不是一直靠運氣吃飯的嗎?現在改走技術流了?”
楚星河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把t恤領口那塊“玄不改非”的布條一把撕下來,扔地上。
“你以為我剛才乾擾灰霧手,真是靠運氣讓遊戲機亂碼炸屏?”他冷笑,“那是我模擬了係統內網的心跳包頻率。七點八赫茲,每隔三秒一次,跟服務器同步。我記下來了。”
蕭雪瞳一愣。
“你……記頻率?”
“不然呢?”楚星河把遊戲機往地上一磕,屏幕裂得更狠了,但數據沒丟,“你以為我天天撿橙裝是天上掉餡餅?我是看懂了係統刷新機製。副本boss掉率是偽隨機,抽獎是權重池,連npc好感度都是可預測曲線。我隻是——”他頓了頓,笑得有點欠,“懶得解釋,乾脆說是運氣好。”
空氣靜了一秒。
然後蕭雪瞳抬手,一巴掌拍在楚星河腦門上。
“我靠!你早能這麼玩,咱們至於在新手村被史萊姆追著跑三圈?!”
“那時候我剛穿過來,還在適應。”楚星河揉著額頭,“誰知道這世界連bug都能當玩法用。”
墨輕歌低頭看著自己還在發燙的手掌,忽然問:“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
楚星河把波形圖調出來,三段信號分彆標了顏色,然後一劃,直接導入三人裝備界麵。
“分頭行動。”他說,“每十分鐘,自動同步一次坐標。誰觸發共鳴,立刻發信號。彆硬剛,彆逞能,找到線索就撤,咱們的目標不是打架,是搶鑰匙。”
蕭雪瞳皺眉:“分頭?這迷宮連路都在變,信號能穩?”
“信號不穩,但心跳穩。”楚星河指了指自己胸口,“咱們三個現在綁在同一個任務鏈上,係統得維持基礎數據同步。十分鐘一次,夠了。”
“我不去安全區。”墨輕歌突然說,“我要去東區。”
“東區?”蕭雪瞳皺眉,“那邊是記憶碎片最密集的區域,數據流亂得跟泡麵湯似的,係統耳目最多。”
“正因如此。”墨輕歌握緊匕首,“我弟弟的‘安全線’最早出現在東區。他的記憶碎片,也最可能在那兒共鳴。”
楚星河沒攔她,反而從背包裡摸出一張符紙,邊緣焦黑,像是被火燒過又複活的那種。
“靜默符。”他說,“副本掉落,稀有度sr,效果是屏蔽數據掃描三十秒。冷卻時間兩小時。你拿著。”
墨輕歌接過,指尖碰到符紙的瞬間,那符居然微微發亮,像是認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