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麵衝來的,是一頭人立而起、肌肉虯結的巨猿,它的皮毛上鑲嵌著細碎的星殞岩,雙拳擂胸,發出沉悶的鼓點聲。
這三頭星骸獸,氣息赫然都達到了元丹境層次!而且雙目赤紅,完全失去了理智,隻剩下最原始的殺戮欲望!
“來得好!正好活動活動筋骨!”陸凡眼睛一亮,非但不退,反而主動迎上。
他身形一晃,避開影遁豹的撲擊,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對著其腰腹部位隨意一劃!
嗤啦!
如同利刃裁紙,那堅韌的影遁鱗甲應聲而裂,鮮血混合著逸散的星力噴濺而出!影遁豹發出一聲淒厲慘嚎,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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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左腿如鞭,後發先至,精準地踢在晶甲蠍橫掃而來的蠍尾根部!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那根足以洞穿金鐵的蠍尾竟被他一腳踢斷!晶甲蠍吃痛,發出尖銳的嘶鳴。
麵對正麵衝撞而來的星岩巨猿,陸凡更是簡單粗暴,直接一拳轟出!
拳鋒之上,微塵劍竅引動的鋒銳之氣凝聚。
轟!
拳掌交擊,氣浪炸開!
星岩巨猿那足以開山裂石的巨力,在陸凡的拳頭麵前如同紙糊,整條手臂的岩石甲胄寸寸碎裂,龐大的身軀被砸得倒飛出去,撞斷了好幾棵扭曲的怪樹。
解決這三頭星骸獸,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陸凡甩了甩手腕,嘀咕道:“力氣還不小,震得我手有點麻。”
“彆大意。”風清依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警惕,“這些隻是被驚擾的可憐蟲。
真正麻煩的,是引動它們發狂的源頭。
我能感知到,越往深處,星瘴的毒性在增強,而且……其中混雜了一絲極其隱晦的意誌。”
“意誌?”陸凡挑眉,看向碎星淵方向,那裡彩色的瘴氣如同沸水般翻湧,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嗯。”風清依沉吟道,“不像活物,更像是……某種殘留下來的強大念頭,因平衡打破而蘇醒。
小心點,這次可能沒那麼簡單。”
四周林中,猩紅的眼眸越來越多,獸吼聲此起彼伏,遠遠望去,如同移動的紅色潮水,正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
陸凡扭了扭脖子,臉上非但沒有懼色,反而露出了更加興奮的笑容。
“有意誌才好玩嘛,不然光打這些沒腦子的野獸多沒意思。”
“走,風大佬,咱們去會會那個有口臭還脾氣大的家夥!”
他大笑一聲,周身無形劍氣微吐,將靠近的稀薄星瘴絞散,邁開步子,主動衝向了那如同潮水般用來的星骸獸群!
白衣身影,瞬間被猩紅的獸潮吞沒。
但下一刻,劍氣縱橫,獸吼與悲鳴響徹夜空!
獸潮仿佛無窮無儘。
陸凡一拳轟爆一頭撲來的星岩巨猿,左腿如鞭掃開側麵襲來的晶甲蠍,身形在猩紅獸瞳的包圍中輾轉騰挪。
白衣依舊不染塵埃,但四周湧來的星骸獸越來越多,其中甚至開始夾雜著一些氣息接近金丹初期的強大個體。
“嘖,沒完沒了的。”陸凡嘀咕一句,隨手並指如劍,一道淩厲劍氣射出,將一頭試圖從陰影中撲出的影遁豹釘死在岩石上。
他打得興起,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這些星骸獸空有力量,卻無靈智,純粹依靠本能撲殺,如同砍瓜切菜,久了也有些乏味。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靈光一閃,像是黑暗中劃過的一道璀璨流星。
今天在碎星淵底,風大佬操控他身體斬滅那醜八怪的那一劍……叫什麼來著?碎星?
那感覺……真帶勁啊!
不是單純的劈砍,而是像把漫天星光都揉碎了,再以一種極致絢爛的方式綻放出去……溫柔,又霸道。
心隨意動。
陸凡幾乎是本能地放緩了動作,雙臂自然而然地抬起,十指如同撫琴般在空中虛劃。
他並沒有結出風清依那時繁複古老的劍印,隻是憑著腦海中那驚鴻一瞥的印象,以及身體對那星辰生滅意境的共鳴,簡單地一引,一送。
沒有劍印,沒有咒法。
但在他雙臂劃動的軌跡上,四周濃鬱得化不開的彩色星瘴,以及那些星骸獸死亡後逸散出的點點星輝,竟如同受到無形之力的牽引,百川歸海般朝他指尖彙聚而來!
嗡!
一聲輕微卻撼動心魄的鳴響,不算是來自實物,而是源於某種法則的共振。
一道纖細、璀璨、流淌著微縮星河般光芒的劍痕,在他指尖前方悄然浮現!
這劍痕長約三尺,不如風清依施展時那般凝練如實質,邊緣處還有些模糊,內部盤旋的星雲也略顯稚嫩,但它確實出現了!
並且散發著與碎星淵同源,卻更加純粹、更加輝煌的星辰劍意!
“咦?”
臂骨深處,風清依那帶著一貫清冷與亢奮的意念,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無比的驚愕波動。
她甚至忘了維持那副“大佬”的姿態。
這小子……隻看了一遍?而且,我並未傳授他具體運勁法門與劍印,他隻是模仿了那份“意境”?
這劍痕……雖形似僅三分,但神韻……竟有五分?
不,這蓬勃的、帶著他自己理解的意味,甚至比原版更多了一分肆無忌憚的生機?
就在這時,數頭金丹初期氣息的星岩巨猿衝破獸群,咆哮著從正麵猛撲而來,巨大的拳頭裹挾著狂暴的星力,足以轟平一座小山包!
陸凡眼睛一亮,正好試試手!
他指尖輕彈,如同彈去一粒塵埃。
那道流淌的微縮星河劍痕,便悄無聲息地迎向了巨猿們的合力一擊。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巨響。
在接觸的刹那,劍痕如同一個被戳破的、裝滿星光的水泡,驟然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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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毀滅性的衝擊,而是極致的綻放!
轟!
仿佛九天銀河決堤,無量數的璀璨星輝噴薄而出,瞬間淹沒了前方數十丈的空間。
那不是劍氣,而是純粹由光芒凝聚的星河瀑布!
無數細碎的光點如同有生命的星辰,旋轉、碰撞、生滅,將撲來的巨猿、四周猙獰的星骸獸、乃至色彩斑斕的星瘴,都卷入了一場絢爛到不真實的夢幻洪流之中。
巨猿的咆哮被光芒吞沒,它們龐大的身軀在星河衝刷下如同沙堡般瓦解,不是碎裂,而是被星光溫柔地“抹去”。
周圍的星骸獸更是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便化作星河中幾點轉瞬即逝的漣漪。
整個陰暗的墜星山腹地,被這突如其來的璀璨照亮得如同白晝,光影流動,美得令人窒息。
陸凡站在星河爆發的源頭,白衣被映照得流光溢彩,他張開雙臂,滿臉都是陶醉和興奮:“哈哈哈!對!就是這個味兒!夠靚!”
臂骨深處,風清依的意念沉默了一瞬,然後傳來一種哭笑不得的波動:“……臭小子,你當這是放煙花嗎?凝聚的星辰殺伐之氣,被你硬生生搞成了靈力噴泉!華而不實,浪費威力!”
她話音未落,陸凡就“哎喲”一聲,抱著腦袋蹲了下去,那意念化作的“板栗”還是讓他識海一蕩。
“風大佬!你乾嘛!這不帥嗎?多壯觀!”陸凡揉著並不存在的包,委屈巴巴地抗議,臉上卻寫著“快誇我”三個大字。
“帥能當飯吃?對敵講究一擊必殺,或力聚於一點,或勢散於八方,你這……純粹是靈力多燒得慌!”
風清依沒好氣地訓斥,但那股嚴厲之下,卻藏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異。
這小子……簡直是個怪物。
“碎星”雖是她隨手所創,未臻完善,但也蘊含了她對星辰生滅的劍道理解。
陸凡隻看了一遍,未得真傳,僅憑一份模糊的意境共鳴和九竅玲瓏體對本源力量的天然親和,竟真的模擬出了形貌,甚至……還摻雜了他個人對“絢爛”和“爆發”的獨特偏好。
九竅玲瓏體與他的靈魂契合度,高得超乎想象。
這種近乎“道體自悟”的天賦,意味著他未來或許真能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路,不再局限於任何前人的框架。
“哼,少得意忘形!真正的碎星,是於無聲處聽驚雷,是星辰的哀傷與決絕,不是你這般咋咋呼呼的星河倒灌!”
風清依壓下心中的波瀾,繼續維持著嚴師姿態,“還不快走!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麵!”
“知道啦知道啦!”
陸凡跳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看著前方被清空一大片的區域,以及更深處那因為星河爆發而暫時退避的彩色瘴氣,嘿嘿一笑,“不過我覺得我這版也挺好,下次試試看能不能弄個彩虹色的!”
他身形一閃,繼續朝著碎星淵方向掠去。
風清依在他識海中無奈搖頭,但那份對“璞玉”的期待,卻悄然深種。
這小子,或許真能給她帶來更多意想不到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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