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溜溜達達從黑暗坑洞裡晃出來的時候,嶽紅翎他們正乾得熱火朝天。
每個人身上都鼓鼓囊囊塞滿了星髓礦石,飛劍、儲物袋都用上了,連烈虎都把外套脫下來打了個包袱,扛在肩上,累得呼哧帶喘,臉上卻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發財了發財了!這塊成色絕了!”烈虎舉起一塊拳頭大、星光流轉的礦石,咧著嘴傻笑。
趙天算則蹲在地上,麵前堆著一小堆挑出來的高品質星髓,指尖飛快地在一枚玉簡上劃動,嘴裡念念有詞:“按照當前市價,光是這些,就足以抵得上趙家三年的純利……這還隻是開始……”
柳清音小臉紅撲撲的,捧著一塊雞蛋大小、晶瑩剔透的星髓核心,愛不釋手:“哥哥你看,這個好漂亮,像星星一樣!”
就連一向冷臉的柳星痕,看著眼前堆積的收獲,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嶽紅翎指揮著眾人將礦石集中堆放,雖然疲憊,但眼神明亮,心中盤算著這些資源能給懸圃城帶來怎樣的變化。
就在這時,陸凡的聲音懶洋洋地響了起來:
“喲,忙活挺歡啊?就挖了這點?”
眾人聞聲抬頭,隻見陸凡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走過來,臉上帶著一絲“你們就這點出息”的嫌棄表情。
烈虎嘿嘿一笑,拍了拍身邊的“小山”:“陸公子,這還少啊?夠咱們懸圃城吃好幾年了!”
陸凡走到他們堆放礦石的地方,用腳尖撥拉了幾下那些在外界足以引起腥風血雨的星髓礦,撇了撇嘴:
“就這?一堆邊角料,看把你們樂的。”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把手從兜裡掏出來,隨意地拍了拍。
然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他像變戲法似的,從……也不知道是袖子還是哪裡,隨手就抓出了一大把東西。
那是七八顆雞蛋大小、通體渾圓、星光內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精純波動的星髓核心!
每一顆,都比柳清音手裡那顆當成寶貝的,還要大上一圈,品質更是天壤之彆!
“喏,接著。”陸凡像是丟糖豆一樣,隨手就把其中一顆拋給了離他最近的嶽紅翎。
嶽紅翎手忙腳亂地接住,那核心入手溫潤,磅礴精純的星辰力量幾乎要透過皮膚滲入經脈,讓她手臂都微微發麻。
她眼睛瞪得滾圓,聲音發顫:“這……這是……”
陸凡沒理她,又拿起一顆,丟向趙天算:“算盤小子,看看這個值多少?”
趙天算下意識接住,入手一沉,他隻看了一眼,整個人就像被雷劈中一樣,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他手中的玉骨算盤“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
“還有你,紅頭發,接著!”陸凡又丟給烈虎一顆。
烈虎傻乎乎地接住,看著手裡這顆比他自己挖的所有礦石加起來價值還高無數倍的星髓核心,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小丫頭,這個給你玩。”陸凡又丟給柳清音一顆更大的。
柳清音雙手捧著那顆璀璨的核心,小臉激動得通紅,看看手裡的,又看看之前當寶貝的那顆,突然覺得之前那顆不香了。
“你,臉臭的,接著。”
“耳朵好使的,給你一個。”
陸凡就這麼隨手分發,像是在發糖果,轉眼間,在場每人手裡都多了一顆價值連城的星髓核心。
所有人都石化了。
捧著手裡那顆做夢都不敢想的至寶,看著地上那堆他們剛才還視若珍寶的“普通”星髓礦,一時間,世界觀都被顛覆了。
陸凡看著他們傻掉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又把手裡剩下的最後一顆核心在掌心拋了拋,然後像是丟石子一樣,隨手扔進了那堆“邊角料”裡。
“行了,這些糖豆你們分分,算是這趟的辛苦費。”
他拍了拍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外麵那些亮閃閃的石頭,你們喜歡就繼續挖,挖多少算你們的。”
他指了指碎星淵深處那片黑暗。
“至於裡頭這種糖豆,好像還有不少堆在角落,荒墟……呃,我是說以前住這的那位,它又用不著,改天我心情好,再去給你們弄幾麻袋出來。”
幾……幾麻袋?
眾人看著手裡那顆足以作為家族傳承至寶的星髓核心,再想象一下“幾麻袋”的場景,大腦徹底宕機了。
發財了?
這已經不是發財了……
這是把整個四象星的財富,都搬空了吧?
烈虎第一個反應過來,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帶著哭腔的嚎叫:
“祖宗!陸公子!您是我親祖宗啊!”
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喊回了神。
下一刻,碎星淵深處,響起了一片鬼哭狼嚎般的興奮尖叫。
“發財了!真的發財了!”
“陸公子萬歲!”
連最矜持的柳清音都忍不住跳了起來,嶽紅翎緊緊攥著那顆核心,指尖發白,看著陸凡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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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懸圃城……不,這四象星,怕是真的要變天了!
而始作俑者陸凡,隻是掏了掏被吵到的耳朵,嘀咕道:
“至於嗎?幾顆糖豆而已……走了走了,回去吃飯,餓死了。”
懸圃城西城門,日頭已然偏西,將巍峨的城門樓拉出長長的影子。
以柳雲擎、烈山歲為首的幾位家主,以及城主嶽千山派來的心腹司丞,早已等候在城門附近的高台上,個個麵色凝重,眉頭緊鎖。
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都進去快一日了,怎地半點消息也無?”柳雲擎負手而立,望著墜星山方向,語氣帶著難以掩飾的焦灼。
他柳家這一代最出色的幾個小輩可都在裡麵。
烈山歲哼了一聲,聲音沉悶如雷:“紅翎那丫頭做事有分寸,許是……遇事耽擱了。”話雖如此,他緊握的拳頭指節已然發白。
趙無涯沒有親自來,但派了心腹管事,此刻那管事也頻頻擦汗,顯然壓力巨大。
幾位大人物身後,還跟著不少家族精銳和城主府懸圃衛,顯然是做好了隨時接應,甚至是為晚輩收屍的準備。
空氣裡彌漫著不安。
就在這時,城門口值守的衛士忽然一陣騷動。
“來了!回來了!”有人驚呼。
高台上所有人精神一振,立刻凝神望去。
隻見夕陽餘暉下,西邊官道的儘頭,出現了一排……奇奇怪怪的身影。
沒有預想中的狼狽逃竄,也沒有傷亡慘重的悲戚。
走在最前麵的嶽紅翎,依舊是一身紅衣,隻是那紅衣下擺沾滿了灰黑色的岩塵,原本英姿颯爽的發髻有些散亂,幾縷青絲被汗水黏在額角。
她走路的姿勢略顯沉重,背後是一個用外袍臨時紮成的大包袱,鼓鼓囊囊,壓得她腰背都微微前傾。
她身後,柳星痕和烈虎更是誇張。
兩人一左一右,竟扛著一根不知從哪弄來的粗壯樹乾,樹乾上掛滿了用藤蔓捆紮的、大大小小的包裹,裡麵透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壓得那樹乾都彎成了弓形。
兩人皆是滿頭大汗,氣喘如牛,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趙天算也沒了平日的精明形象,玉骨算盤不知塞哪兒去了,長袍下擺撩起塞在腰帶裡,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看起來最沉的包袱,臉上又是灰又是汗,卻咧著嘴,傻嗬嗬地笑著。
柳清音小臉通紅,發簪歪斜,卻也吃力地抱著一個不小的包裹,亦步亦趨地跟在兄長身後。
就連一向隱在暗處的影九,也顯出了身形,默不作聲地扛著一個不小的袋子。
這一行人,個個灰頭土臉,汗流浹背,身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袱,走起路來叮當作響,活脫脫就像是一支剛從哪個廢礦坑裡爬出來的苦力隊,哪還有半點懸圃城頂尖天才的風采?
高台上,柳雲擎、烈山歲等人全都看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