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念肆無忌憚地掃過玄舟,尤其是在感知到主控艙內似乎隻有三道氣息,且其中兩道微弱得可憐後,更是張狂:
“喂!
璿璣殿的軟蛋們,聽好了!
老子是血骷髏團長巴屠!
乖乖打開所有防護,把船和值錢的玩意兒都給老子獻上來!
說不定老子心情好,還能留你們個全屍,把你們的骨頭做成老子的收藏品!”
他話語一頓,淫邪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艙壁,落在陸凡身上,語氣更加汙穢:
“喲?
還有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
看樣子是個主事的?
識相點自己滾出來,跪著求饒,把爺伺候舒服了,或許能讓你死得痛快些,哈哈哈!”
他身後的星盜們也跟著發出陣陣怪叫和汙言穢語,各種不堪入耳的挑釁和嘲笑如同汙水般潑灑過來。
角落裡,陳玉衡氣得渾身發抖,身為璿璣殿弟子,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但他更恐懼的是眼前黑袍人的反應。
若是這位被激怒,遷怒於他們……
然而,陸凡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緩緩轉過身,目光平靜地看向星圖中巴屠那囂張的神念虛影,如同在看一隻鼓噪的夏蟬。
陸凡聽著巴屠那汙言穢語,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側頭,仿佛在對體內的某人低語:“夢璃姐,看到沒?
這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我有個點子,用他們的魂念做引子,現場編個小曲兒給他們聽聽,怎麼樣?”
他話音未落,雙眸深處,一點難以察覺的琉璃色光華微微一閃,魂源至尊雲夢璃那溫柔而帶著一絲嗔怪的笑意仿佛在他心間流淌而過,一股玄妙至極的靈魂波動已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
這波動無視了星盜船厚重的裝甲,精準地捕捉到了每一艘敵船上所有星盜散發出的神魂氣息,尤其是那個叫得最歡的巴屠。
陸凡雙手插在道袍兜裡,姿態悠閒,看著星圖中巴屠的虛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吟唱某種即興創作的古怪咒文:“你說你是狼,我看像條狗,對著主人齜牙,實在醜醜醜。
今日點醒你,認主莫再走,忠心護璿璣,才是好狗狗。”
這詞兒俚俗不堪,毫無章法,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神魂秘術咒語,倒像是街頭混混即興編的順口溜。
然而,就在這看似兒戲的“咒文”響起的刹那,靈魂層麵的詭異變化發生了!
原本正罵得起勁的巴屠,那囂張的神念虛影猛地一僵,獨眼麵罩下的目光瞬間變得茫然,緊接著湧現出巨大的驚恐和……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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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腦袋,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不……不對!
我……我是……我是璿璣殿最忠實的看門狗啊!
我怎麼會對著主人的船狂吠?!”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那些同樣開始眼神呆滯、動作僵硬的星盜手下,發出了淒厲的、帶著哭腔的咆哮:“混賬東西!
都他媽給老子住手!
眼睛瞎了嗎?
這是璿璣殿的貴舟!
是咱們的主人!
攻擊主人,是想讓我巴屠被剝皮抽筋嗎?!快!
快收起武器,列隊!
行禮!
向主人請罪!”
那些星盜們此刻也完全懵了,他們隻覺得腦海中有什麼根深蒂固的東西被強行扭轉了,看著玄舟上璿璣殿的徽記,一種莫名的、無法抗拒的敬畏和親近感油然而生,仿佛那真是他們誓死效忠的對象。
於是,一幕極其荒誕的景象出現了:
七八艘猙獰的星盜船齊刷刷地收起了攻擊陣符,炮口低垂,原本殺氣騰騰的靈壓變得溫順無比。
星盜們手忙腳亂地在甲板上列隊,雖然站得歪歪扭扭,但個個臉上都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惶恐。
巴屠更是操控著他的座艦,小心翼翼地靠近玄舟,然後龐大的身軀在甲板上“噗通”跪下,以頭搶地,帶著哭音高喊:
“屬下血骷髏巴屠,有眼無珠,衝撞主人座舟!
罪該萬死!
請主人責罰!
巴屠願為璿璣殿當牛做馬,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看著星圖中這突如其來、倒反天罡的滑稽一幕,角落裡的周牧和陳玉衡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下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大腦徹底停止了思考。
“噗……哈哈哈!
哈哈哈哈!”
陸凡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毫無形象地拍著控製台,“成功了!
真成了!
哈哈哈,看門狗!
這效果絕了!
夢璃姐你這配合打得太好了!”
他笑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對著星圖中跪伏的巴屠隨意地擺了擺手,像是打發一隻搖尾乞憐的真狗:“行了行了,知道錯了就行。
這次就算了,下次把招子放亮點。
滾吧滾吧,彆擋著小爺……咳咳,本座的路。”
巴屠如蒙大赦,磕頭如搗蒜:“謝主人不殺之恩!
謝主人!
屬下這就滾,這就滾!”
說完,忙不迭地帶著他那群同樣魂不守舍的手下,操控著星盜船,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狼狽不堪地消失在星空深處,仿佛生怕慢了一步,那位“主人”就會改變主意。
玄舟內重新恢複了寂靜,隻剩下陸凡略帶笑意的餘韻和周牧二人粗重而混亂的呼吸聲。
陸凡摸了摸下巴,滿意地點點頭:“嗯,這臨時想的認知扭曲小調效果還不錯,就是名字土了點。
下次得想個更炫酷的咒語,比如……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爹咒?
會不會太缺德了?
哈哈……”
他自顧自地樂著,完全沒在意旁邊兩個璿璣殿弟子那仿佛見了鬼又仿佛世界觀徹底崩塌的眼神。
星盜的插曲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漣漪散去後,艙室內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隻有玄舟引擎低沉流暢的嗡鳴,提醒著周牧和陳玉衡,他們仍以驚人的速度駛向那片他們既熟悉又此刻感到無比陌生的星域核心。
……
陸凡似乎對剛才那場“認知扭曲”的小實驗頗為滿意,哼著不成調的曲子,重新將目光投向了主控星圖。
他的手指在三垣聖城那宏偉的立體影像上隨意地點了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頭也不回地,用一種閒聊般的語氣問道:
“喂,角落那倆。
前麵那三個大疙瘩拚成的城,就是三垣聖城?
跟俺說道說道,裡頭啥情況?
有啥好玩的不?”
他的用詞俚俗隨意,仿佛在問路邊攤的包子什麼餡兒,與三垣聖莊嚴肅穆的形象格格不入。
聲音在艙室內回蕩,清晰地傳入周牧和陳玉衡耳中。
兩人身體同時一僵,交換了一個眼神,裡麵充滿了屈辱、憤怒,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們是璿璣殿弟子,自有傲氣,怎能對這劫持玄舟、視璿璣殿如無物的惡徒有問必答?
更何況,透露聖城信息,無異於資敵!
陳玉衡咬緊牙關,猛地將頭扭向一邊,用行動表示沉默的抵抗。
周牧也垂下眼皮,打定主意一言不發,就算死,也要維護璿璣殿弟子最後的尊嚴。
陸凡等了幾秒,沒聽到回應,緩緩轉過身。
他看著兩人那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樣,臉上非但沒有怒色,反而露出一絲頗覺有趣的笑容。
“嘖,還挺有骨氣?”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了掃,最終定格在陳玉衡身上,“剛才發求救信號的時候,手腳不是挺利索的麼?
怎麼,現在變啞巴了?”
陳玉衡心頭巨震,對方果然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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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更白,但依舊死死閉著嘴。
陸凡也不著急,隻是輕輕打了個響指。
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也沒有任何聲光效果。
但陳玉衡卻猛地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繩索捆縛,然後又被一股巨力強行拉扯,四肢呈現出一種極其彆扭、違反人體工學的姿勢,像是提線木偶般被硬生生從角落裡“提溜”了起來,懸浮在半空。
劇烈的酸痛和骨骼快要錯位的恐懼瞬間淹沒了他。
“我說過,希望來的人能有點意思。”
陸凡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股冰冷的壓力,“但在那之前,我這人耐心不太好,也不喜歡彆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他目光轉向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周牧:“他不說,你說?
還是你想陪他一起擺個造型?”
周牧看著陳玉衡那痛苦扭曲卻又發不出大聲慘叫的模樣,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他絲毫不懷疑,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而且可能更慘。
什麼尊嚴,什麼骨氣,在眼前這個視規則如無物的魔頭麵前,都是笑話。
“我……我說!
我說!”
周牧幾乎是哭喊著叫出來,身體癱軟如泥,“求……求您放過陳師弟!”
陸凡挑了挑眉,又打了個響指。
陳玉衡“噗通”一聲摔回角落,大口喘著氣,看著陸凡的眼神充滿了驚懼,再不敢有絲毫反抗之意。
陸凡好整以暇地靠坐在主控椅上,翹起二郎腿,用腳尖點了點星圖上三垣聖城的方向:“那就彆磨蹭,挑重點,說說。”
周牧咽了口唾沫,聲音帶著顫抖,開始結結巴巴地敘述:
“三……三垣聖城,是……是我們浮黎古星域的中……中心。
由鈞天、紫微、玄枵三塊巨大無比的懸浮陸塊組成,圍繞中心的太初源光旋轉……”
“鈞天垣是……是璿璣殿總殿所在,還有萬邦會盟台,星律裁決所……是權力最重的地方,規矩也最嚴……”
“紫微垣……是……是各大頂級宗門、世家、學宮還有天闕仙市所在,靈氣最濃,天才、強者也最多……”
“玄枵垣……是……是最大的自由港,魚龍混雜,什麼都有……墟市海,情報暗網,星骸鬥技場……很……很亂,但也充滿機會……”
他不敢有絲毫隱瞞,也不敢添油加醋,隻是將自己所知的基礎信息機械地複述出來,語氣中充滿了惶恐。
陸凡聽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似乎在評估這些信息。
當聽到“太初源光”、“學宮”、“墟市海”、“星骸鬥技場”這些字眼時,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趣。
“聽起來,比那鳥不拉屎的陰陽星係有意思多了。”
陸凡點了點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你們璿璣殿,在那什麼鈞天垣,最厲害的是誰?
什麼境界?”
周牧冷汗直流,這個問題已經觸及璿璣殿核心機密了,但他不敢不答,隻能硬著頭皮說:“晚輩……晚輩身份低微,隻……隻知道總殿深不可測,有……有殿主和諸位長老坐鎮……具……具體境界,非我等巡查弟子所能知曉……傳聞,至少也是法則境……”
“法則境?”
陸凡重複了一遍,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又浮現出來,“那倒是有點意思了。”
他站起身,不再看麵如死灰的兩人,重新麵向星圖。
三垣聖城的影像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倒映出來。
“行,知道了。
希望這聖城,彆像這條破路和這艘破船一樣,讓人失望。”
他的語氣平淡,卻讓周牧和陳玉衡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骨升起。
他們隱隱覺得,這座屹立星域中心無數年、象征著秩序與權威的聖城,恐怕即將因為這個神秘黑袍人的到來,掀起難以預料的波瀾。
玄舟依舊沉默地航行,朝著那片愈發璀璨、也愈發令人不安的星域核心,加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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