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見過哪個合體境，彈彈手指頭能讓通天橋哆嗦得像發了羊癲瘋？
能讓老子看一眼就覺得神魂都要被吸進去絞成渣滓？”
“還於禮不合？
於製不符？
老子剛才要是敢把程序走完，敢再多攔他一息……”
王長老的聲音驟然壓低，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用手在脖子前比劃了一下，眼神凶狠地掃過每一張煞白的臉，“老子現在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神魂俱滅的那種！
你們信不信？”
“他什麼實力？”
王長老喘著粗氣，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嘶吼道，“老子不知道！
但他媽肯定不是合體境！
能一根手指頭點出超聖級道韻，能讓通天橋共鳴的人，殺老子這種問天境巔峰，估計比踩死隻螞蟻難不到哪兒去！
你們誰不服，誰現在就去追！
去攔！
看他會不會把你們連人帶宗門一起揚了！
傻逼！”
最後兩個字，他幾乎是咆哮出來的，震得整個平台鴉雀無聲。
所有勢力代表，連同那些天才弟子，全都僵立當場，臉色慘白如紙。
王長老的怒罵如同冰水澆頭，瞬間熄滅了他們所有的僥幸、貪婪和質疑，隻剩下徹骨的寒意和後怕。
是啊，能引動如此異象的人，怎麼可能隻是個合體境？
他們剛才，竟然在爭搶一個能隨手抹殺問天境巔峰的恐怖存在？
一想到陸凡臨走前那平淡的一瞥，那句“關你屁事”，不少人雙腿都開始發軟。
太虛劍門的執事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王長老狠狠啐了一口，不再看這群被嚇破膽的家夥，轉身走向平台邊緣，望著浩瀚星空，背影竟顯得有些佝僂和蕭索。
他低聲對身旁一位同樣嚇呆的璿璣殿弟子吩咐，聲音沙啞：“立刻……上報總殿最高議事閣……權限……絕密……”
平台上，隻剩下星風吹過，以及一片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
那位巨靈族少年，終於支撐不住，“噗通”一聲癱坐在地，道心，徹底崩了。
……
陸凡雙手插兜，嘴裡叼著根不知從哪摘的草莖，晃晃悠悠地踏過了漫長的通天橋。
橋的儘頭，並無直接進入那三塊宏大陸塊，而是一座更加龐大、懸浮在虛空中的巨型空港平台。
無數飛行法器如同歸巢的蜂群，在特定的光帶指引下起起落落，秩序井然，與對麵玄枵垣傳來的隱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他剛踏上空港的金屬地麵，還沒看清四周環境，就敏銳地察覺到無數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掃了過來。
絕非針對他個人，而是一種對新來者下意識的審視。
空港內人流如織，種族各異，氣息強弱不等，但大多數人都行色匆匆，或是帶著明確的目的性。
然而，當一些目光落在他那身普通的衣衫和過於“年輕平靜”的臉上時，竊竊私語便不可避免地響起了。
“看，就是他吧？
剛從通天橋那邊過來的……”
“畫像傳遍了！
就是他！
超聖級資質！”
“我的天，真是他！
看起來……好普通啊。”
“普通？
你他媽管引動九色霞光、震響通天橋的叫普通？
人不可貌相懂不懂！”
“噓！
小聲點！
聽說他把百宗聖山、璿璣學宮的大人物都懟了一遍，一個沒瞧上！”
“嘶……這麼狂？
這是真有底氣還是愣頭青不要命了？”
“誰知道呢！
不過這下有好戲看了，玄枵垣這地方，最喜歡吞的就是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天才！”
這些議論聲雖低，但又如何能逃過陸凡的感知。
他無所謂地撇撇嘴，名聲發酵得比他預想的還快，不過這“人未至名先揚”的效果，倒是省了他自我介紹的麻煩，雖然這名揚的方式有點偏離他最初的低調計劃。
他沒有在秩序相對井然的空港多待，按照指引，搭乘了一座一次可容納數百人的巨型傳送陣。
光芒閃過，周遭景象變幻，一股混雜著無數種靈氣、妖氣、汗味、香料味甚至淡淡血腥氣的喧囂熱浪，瞬間撲麵而來。
他正式踏入了三垣聖城中最混亂、最自由，也最危險的玄枵垣。
與鈞天垣的肅穆、紫微垣的仙氣繚繞不同，玄枵垣的天空是暗色調的，各種奇形怪狀的建築毫無規劃地向上野蠻生長，靈光招牌閃爍不定，勾勒出一幅光怪陸離的畫卷。
街道寬闊，但被各種攤販、行人、坐騎乃至小型傀儡擠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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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賣聲、爭吵聲、打鐵聲、不明生物的嘶吼聲混雜在一起，形成獨特的背景音。
在這裡，你能看到衣冠楚楚的人族修士與渾身鱗片的妖族勾肩搭背，也能看到籠罩在黑袍中的神秘客與身材火爆、衣著大膽的魔女討價還價。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機遇與危險僅一線之隔”的氣息。
“嘖，不愧是自由之垣，還真是……熱鬨。”
陸凡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四周，看似漫無目的，隨著人流緩緩移動。
實則，他的神識深處，正與兩位至尊交流。
墨璿璣清冷而理性的聲音響起：“此地上空遍布雜亂陣法與隱匿結界，空間結構也比四象星穩固百倍，我的神識探查受到不小乾擾。
不過，東北方向約三百裡處，有一片區域的空間波動異常活躍，或許存在相關的線索。”
雲夢璃溫柔的聲音帶著一絲提醒：“小凡，此地龍蛇混雜，惡意與貪婪的念頭如同暗流。
雖無懼，但亦需小心，莫要被不必要的麻煩纏身。”
“明白，墨姐，夢璃姐。
我們先去墨姐說的那個方向看看。”
陸凡在心中回應，腳步看似隨意，卻已不著痕跡地朝著東北方向挪去。
他穿行在熙攘的街道上，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新奇的刺激。
路邊有售賣各種見不得光情報的攤位，有掛著“生死勿論”牌匾的角鬥場入口，有散發著誘人香氣卻用料不明的小吃攤，也有裝飾曖昧、傳出靡靡之音的閣樓。
正當他經過一個擠滿了各種奇物攤販的巨大廣場，想必就是所謂的“墟市海”時，一股隱晦但尖銳的鎖定感，突然從側後方襲來！
陸凡腳步未停，甚至連表情都沒變，隻是眼角的餘光瞥見幾個穿著統一暗紅色皮甲、袖口繡著一個猙獰白骨爪印記的漢子，正死死盯著他，眼神由最初的驚疑不定，迅速轉化為刻骨的怨毒和狂怒！
其中一人手中，還握著一麵不斷閃爍紅光的骨鏡，鏡麵正對準陸凡，紅光越來越刺眼。
“幫主！
找到了！
七蛇墟殺少主、滅護衛隊的元凶！”
一個漢子幾乎是嘶吼著，捏碎了一枚傳訊骨符。
嘩！
周圍的人群如同潮水般向四周退開，瞬間清出了一片空地。
不少人臉上露出看好戲的興奮，或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是裂骨幫的人！”
“他們找到殺少主的正主了？”
“就是這小子？
看起來不像啊……”
“裂骨幫幫主裂天穹可是問天境大能，睚眥必報，這小子完了！”
“在玄枵垣被裂骨幫盯上，神仙難救！”
短短數息間，超過二十名裂骨幫精銳從四麵八方湧來，將陸凡團團圍住，煞氣騰騰，修為最低也是洞墟境初期！
為首的更是一位洞墟境巔峰的彪形大漢，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疤痕，死死鎖定陸凡。
“小雜種！
殺我裂骨幫少主，還敢大搖大擺來玄枵垣！
今日必將你抽魂煉魄，以祭少主在天之靈！”
疤麵大漢聲音如同金屬摩擦，充滿殺意。
陸凡歎了口氣，把嘴裡的草莖拿下來，有些無奈地看著對方：“我說，你們認錯人了吧？
我這麼愛好和平，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怎麼會殺人呢？”
他這死不認賬還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更是讓裂骨幫眾人氣得三屍神暴跳。
溯影骨鏡絕不會錯！
你身上殘留的氣息與七蛇墟現場一模一樣！”
疤麵大漢怒吼，“結陣！
彆讓他跑了！”
轟！
一股強大的禁錮之力瞬間落下，將這片區域徹底封鎖。
然而，陸凡依舊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甚至還有閒心點評了一句：“這陣法還行，就是有幾個陣眼不太順暢，容易被人從巽位和離位之間的縫隙突破。”
疤麵大漢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這話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一股滔天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嶽，轟然從天空壓下！
整個墟市海的喧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感到呼吸一窒，靈魂戰栗。
天空之上，雲層翻湧，一張由狂暴靈氣凝聚而成的、巨大無比的猙獰麵孔浮現出來，正是裂骨幫幫主，裂天穹！
雖然並不是真身親至，但這投影蘊含的問天境威能，已然讓空間凝固！
“小畜生！
還我兒命來！”
裂天穹的投影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一隻覆蓋了小半個廣場的靈氣巨掌，攜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朝著陸凡當頭拍下！
掌風過處，空間都泛起漣漪，似乎要被撕裂！
周圍的人群發出驚恐的尖叫，四散奔逃，生怕被波及。
所有人都認為，這個引來超聖級資質傳聞的年輕人，下一刻就要在問天境大能的盛怒一掌下，化為齏粉。
疤麵大漢臉上露出殘忍的快意。
然而，麵對這足以拍碎山脈的一掌，陸凡隻是抬起頭，眨了眨眼，臉上非但沒有恐懼，反而露出一絲……嫌棄？
他像是趕蒼蠅一樣，對著那遮天蔽日的巨掌，隨意地揮了揮手。
“吵死了，沒看見我在逛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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