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軒背對著中軍帳的入口，負手而立，他的戰袍發出獵獵聲響，他眸光如刀，掃過帳內眾人。
“今日這一戰，敵軍被咱們打退三十裡，糧草也斷了，三天內彆想再來進犯！”他聲音沉穩，帶著一股讓人不敢質疑的威嚴，“各位將士，這場戰的功勞，都有你們一份！”
眾將齊聲應諾，酒盞相碰之聲震得案幾微顫。
南宮璃坐在席間，身形看著瘦弱，可渾身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清冷勁兒。她手裡拿著那麵銅鏡，暮色下鏡麵閃著光，就跟藏著啥厲害玩意兒似的。
忽有將領高聲道：“世子英武，實乃我等楷模！但……”話音一頓，目光落向南宮璃，“此番勝利，南宮小姐亦居功至偉，隻是女子參戰，終歸不合禮法。”
帳內一時靜了半息。
赫連軒嘴角微揚，似早料到此言，緩步走到南宮璃身旁，朗聲道：“禮法？要是沒有璃璃昨天火攻斷了敵軍糧草，咱們這會兒早就被敵軍包圍了。各位誰想用命來試試這‘禮法’？”
那將領麵色一變，訕訕低頭。
南宮璃輕笑一聲，起身舉杯：“將軍謬讚，我隻是順勢而為罷了。”
“順勢？”赫連軒挑眉，語氣不怒反笑，“你那一把火，燒的是敵軍士氣，點的是我軍勝勢。不如——便讓諸位親眼所見。”
說罷，她指尖輕撫鏡麵，漣漪泛起，畫麵浮現。
眾人屏息凝神，隻見鏡中再現昨日戰場：敵軍列陣、己方調度、火油桶炸裂瞬間濃煙滾滾……
赫連風坐於席間，酒杯被他緊握，指節都泛白了。他本覺得赫連軒會趁機打壓南宮璃，結果卻幫她站穩了腳跟。
“女人……”他低聲嘀咕著，嫉妒與不甘在他眼中交織，“終究是個麻煩。”
忽有一人悄然靠近，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赫連風神色一震，隨即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
慶功宴持續至暮色降臨，眾人才陸續散去。
南宮璃走出營帳，仰頭望天，繁星點點，月輪圓滿，一如往昔。
“璃璃。”赫連軒隨後而出，遞給她一件外袍，“夜風寒，披上吧。”
她接過，輕聲道謝。
“你今日的表現，讓不少人刮目相看。”赫連軒頓了頓，語氣認真，“但也有些人，不會善罷甘休。”
南宮璃眸光微斂：“我知道。”
“若有事，儘管找我。”
她轉頭看他，唇角輕揚：“你倒是越來越像夫君了。”
赫連軒一怔，隨即輕笑：“那又如何？你是我夫人。”
南宮璃眼波流轉，似嗔似喜：“這話若是被旁人聽見，怕是要驚掉下巴。”
赫連軒伸手撫過她鬢邊碎發，指尖微涼：“讓他們聽見好了。”
遠處傳來守夜士兵的腳步聲，還有篝火劈啪燃燒的聲音。南宮璃靠在他肩頭，忽然輕聲問道：
“你說……我們還能走多遠？”
赫連軒沉默片刻，緩緩答道：“隻要你不放手，我就不會鬆開。”
她閉上眼，嘴角勾起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