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軒深知改革之路艱難,剛與南宮璃敲定改革大計,便立刻投身到朝堂的風雲變幻之中,一場新的較量即將拉開帷幕。京城大殿已傳來沉重的鐘聲。
赫連軒身披玄色戰袍,緩步踏入朝堂,腰間佩劍在石階上磕出清脆回響。他今日特意束發未戴金冠,隻以一縷紅繩勒住額前碎發,顯得低調卻不失威儀。
“赫世子今日倒是來得早。”有老臣冷聲開口,語氣裡藏著幾分試探。
赫連軒微微一笑,拱手作禮,“國事當前,豈敢怠慢。”
朝議開始不久,便有人提起邊關戰後整備之事。赫連軒靜靜聽著,直到一名文官高談闊論女子不宜參與軍政時,他忽然輕咳一聲,道:“諸位大人可曾聽聞赫家軍情司中,已有女探調度三路密報,助我軍破敵於夜襲?”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赫世子此言當真?”一位白須老臣皺眉,“女子入軍機,實乃前所未有之事!”
“非但前所未有,更未曾見成效。”另一位儒雅打扮的官員冷冷接口,“若無實據,豈非動搖軍心?”
赫連軒不慌不忙,從袖中取出一份密檔,展開念道:“三日前,赫家斥候隊於北嶺截獲敵方密信一封,其情報由一名代號‘青鳶’的女探潛入敵營所得。信中提及敵將欲繞道斷糧道,正是因此情報,我軍得以提前布防,擊潰敵軍側翼。”
他說罷,抬眸掃視眾人,“諸位以為,此人是否應受獎賞?”
“若確有此事……”那儒雅官員語塞片刻,“自然應當嘉獎。”
“可她並非男兒。”赫連軒語氣陡然轉沉,“若因性彆之彆而埋沒功績,豈非寒了將士之心?”
滿堂寂靜,幾位老臣麵色陰晴不定。有人低聲議論,有人閉目沉思,亦有人冷笑不語。
赫連軒不再多言,收起密檔,退回席位。他知道,這一番話不會立刻改變什麼,卻足以在人心中種下一顆種子——哪怕隻是裂開一道縫隙,也終會迎來風吹日曬的那天。
退朝時,禦座下的文官席中一人起身離席,赫連軒餘光瞥見,那人正是戶部尚書之侄,向來與赫家交好。他心中略鬆,腳步放緩了些,卻被身後一句低語釘住腳跟:
“女子掌權,必亂綱紀。”
聲音不大,卻足夠讓他聽見。赫連軒回頭望去,隻見那名年長武將正與身旁同僚低聲交談,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與警惕。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身離去,心中卻已明了:這場改革,才剛剛拉開帷幕。
回到赫府,赫連軒步入書房時,南宮璃正伏案疾書,手中毛筆如風掠過紙麵,墨香四溢。
“今日朝堂如何?”她頭也不抬地問。
“你猜得沒錯。”赫連軒走到她身後,目光落在紙上,“我提了一句女子可入軍情,果然炸鍋。”
南宮璃筆尖一頓,輕輕一笑:“意料之中。”
“不過……”他頓了頓,伸手將一卷帛書放在她案頭,“我已經把《戰情司設立草案》擬好了。”
南宮璃這才抬頭看他一眼,眸中閃著狡黠光芒:“這麼快?我還以為你要先去喝壺酒壓壓驚。”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閒?”赫連軒挑眉,“我可是連夜謄抄了三遍才定稿的。”
她掩嘴輕笑,翻開草案細細閱覽,神情漸漸認真起來。
“你在這裡加了一句‘以才能為本,不拘男女’?”她指著其中一行字,眼神亮了幾分。
“不然呢?”赫連軒靠在案角,語氣淡然,“既然要改,就彆遮遮掩掩。”
南宮璃抬眸看他,唇角微揚:“看來你是真打算陪我瘋到底了。”
“你不是說聰明人做事要先易後難嗎?”他低頭湊近她耳邊,聲音帶著幾分戲謔,“那我就陪你,先從這‘小試牛刀’開始。”
南宮璃笑意更深,合上草案,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應對那些反對的聲音?”
“今晚召集親信將領議事。”赫連軒直起身,神色恢複冷靜,“先看看他們怎麼說。”
南宮璃點頭,將草案推回給他,“記得措辭溫和些,彆讓他們覺得這是場‘顛覆’。”
“明白。”赫連軒接過草案,目光深沉,“畢竟,我們才剛踩上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