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尚未褪去,晨霧已悄然爬上赫府的簷角。書房內燭火未熄,映得案上一卷羊皮地圖泛著微光。南宮璃走到桌案前,伸手在地圖上點了一處,那地方被反複圈了好幾遍,一看就是她認準的。
“天字號房……”她低語,眉心微蹙,“煉丹坊舊址,密道入口藏在廢棄水井之下。”
窗外更夫敲梆子的聲音一下下傳過來,劃破了夜的安靜。她把幻影鏡收進袖子裡,鏡麵還有點熱,感覺像是剛才回溯時留下的熱乎勁。昨夜連番梳理線索,雖有鏡麵輔助,卻也讓她神思恍惚。此刻她隻覺太陽穴隱隱作痛,似有一根細針在腦中輕輕攪動。
但沒時間休息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靴底踏過青磚的節奏穩健有力。門簾掀開,赫連軒大步而入,披風帶起一陣寒意,與屋內的暖香交織成一種奇異的冷冽。
他目光掃過案上地圖,又落在南宮璃臉上,眉頭微皺:“你臉色不太好。”
“無妨。”她擺手,語氣輕鬆,“不過是昨日用了太多次幻影鏡,腦子有些發沉罷了。”
赫連軒不語,隻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指尖微涼,觸到腕間那一抹溫熱時,他的神色緩了些:“彆太勉強自己。”
南宮璃輕笑:“若非我親自回溯,怕是還得繞幾個彎子才能找到這地方。”
她將地圖推至中央,手指沿著一條暗線劃過:“這裡原是煉丹坊,三年前因丹爐爆炸被封禁,後來便成了無人問津之地。可偏偏,所有交易記錄都指向此地——藥引、毒材、武器零件,甚至還有幾批不明液體。”
赫連軒目光深了幾分:“所以你懷疑,那裡是他們的製造據點?”
“不止。”南宮璃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頁,展開後是一幅精細的手繪圖,“這是他們出入的時間規律。每日辰時初,有人換班;申時末,運料的車馬離開。守衛大約二十人,輪崗製,夜間人數最少。”
她頓了頓,抬眼看向他:“若要動手,最好選在戌時前後,那時白日守衛剛走,夜班尚未接手。”
赫連軒沉默片刻,忽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地點……會不會隻是個誘餌?”
南宮璃剛才一門心思找結果,沒想著這裡頭可能有陷阱。她確實太專注結果,忽略了陷阱的可能性。
“要是他們知道咱們在查他們,肯定會設埋伏。這麼個看著重要的據點,能把咱們都引過去,然後……”他指尖在地圖邊緣輕輕一點,“他們再從另一側發動突襲。”
南宮璃緩緩點頭,眼神不再如先前篤定:“你說得對。是我太急了。”
“不是急。”赫連軒把地圖卷起來,聲音穩穩地說,“是你太聰明了,聰明過頭就容易把最明顯的陷阱給漏了。”
他轉身走向書架,抽出一本《兵策》,從中取出一枚銅符:“這是‘天字號’令符,能調三百精銳。”
南宮璃看著他將銅符握在掌心,忽而一笑:“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今夜。”赫連軒將銅符收入袖中,目光如炬,“越早越好。敵人越是自信,就越容易露出破綻。”
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扇雕花木窗,晨風撲麵而來,吹散了屋內的沉悶。遠處已有雞鳴響起,第一縷陽光正從東邊山脊躍出,灑落在京城的琉璃瓦上。
“我會安排親信先去布控。”他低聲說道,“你那邊呢?‘暗影閣’那邊可脫身?”
南宮璃頷首:“我已經傳信過去,說這邊事務緊急,需多留幾日。”
“她老是一個人把事兒都擔著。”
“我就知道,你會給我看著後頭。”她眨了眨眼,笑意狡黠,“再說了,誰讓你是有戰神之魂共鳴係統的主兒呢?”
赫連軒輕哼一聲,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少貧嘴。”
他轉身取來一枚小巧銅鈴,遞給她:“若遇險,搖三聲。”
南宮璃接過銅鈴,鈴舌輕晃,發出一聲清脆的響音。她將鈴係在腰間,鄭重地點了點頭。
“三日內,若我沒回來……”她頓了頓,抬眸看他,“你就按計劃行事。”
赫連軒沒有應聲,隻是深深地看著她,像是要把這一刻的模樣刻進記憶裡。
門外傳來腳步聲,親衛低聲稟報:“世子,兵部尚書遣人送來一封信。”
赫連軒回頭看了南宮璃一眼,才道:“拿來。”
信很快遞入手中,他拆開一看,眉頭瞬間擰緊。
南宮璃湊近看去,隻見紙上寥寥數語:
【“近日風聲太緊,恐有異動。望君自保。”】
落款處,赫連風的字跡龍飛鳳舞,透著幾分不安與試探。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同樣的念頭——
赫連風知道了什麼?
還是……他已經站在了另一邊?
赫連軒將信紙揉成一團,丟入火盆,火焰舔舐著那句警告,轉瞬化為灰燼。
“看來,這場棋局,比我想的還要複雜。”他低聲道。
南宮璃輕輕一笑:“棋盤越大,才越有意思。”
赫連軒終於笑了,眼中燃起一抹熾烈的光芒:“那我們就陪他們玩到底。”
屋外,晨曦已徹底驅散夜色,京城蘇醒,新的一日拉開帷幕。
而屬於他們的戰場,也在悄然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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