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內,隨著赫連風被押下,殿中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皇帝端坐龍椅,眼神中透著沉思,似在思索後續之事。文武百官依舊分列兩側,卻無人敢出聲,連衣袍摩擦的聲音都仿佛被這凝重的氣氛壓了下去。
南宮璃緩緩收回銅鏡,鏡麵青光一斂,映出她眉眼間的冷冽。她並未急於再出聲,而是將銅鏡輕輕收入袖中,動作輕盈如風,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從容。
“陛下。”赫連軒終於再次開口,聲音如金石相擊,“證已呈,言已錄,赫連風所為,是否還需再辯?”
皇帝未答,隻緩緩抬眼,目光掃過群臣,最終落在南宮璃身上。
皇帝目光一沉,緩緩道:“來人,將赫連風押入刑部,徹查此事。”親兵領命,迅速將赫連風帶離。隨後,皇帝又將目光投向南宮璃,問道:“南宮璃,你所言證人,是否尚在?”
“回陛下。”南宮璃躬身一禮,語氣不卑不亢,“三名證人,皆已候於殿外。”
話音剛落,禮官便引人入殿。三人皆著江湖布衣,步伐穩健,雖非朝臣,卻也無半分怯意。三人一入殿,便齊齊跪地行禮。
“草民拜見陛下。”三人齊聲道。
“免禮。”皇帝淡淡道,“你們可曾與赫連風有過接觸?”
三人對視一眼,由年長者率先開口:“回陛下,草民曾是雪鷹盟舊部,三年前曾於悅來樓見過赫連風。彼時他與一名北戎使者密談,言及赫家軍布防之事。”
“還有這等事?”有朝臣低聲驚呼。
“繼續說。”皇帝沉聲。
“草民本無意插手,但那夜風大,窗紙被風吹破,草民恰好在鄰室歇腳,聽得真切。”年長者頓了頓,繼續道,“赫連風言道,若能令赫連軒失勢,赫家軍便群龍無首,北戎便可趁虛而入。”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胡說!”有赫家旁支官員怒斥,“赫連風雖有錯,但豈會通敵?”
“大人不信?”另一名證人冷笑,“那我便說個細節——那夜北戎使者贈赫連風一枚黑曜石戒指,通體漆黑,雕工極細,上有北戎鷹紋。”
皇帝眼神微動,目光落在赫連風方才站立之處。那處已空無一人,唯餘幾道淺淺的鞋印。
“可有人見過此物?”皇帝問。
群臣默然。
南宮璃忽然輕笑一聲,聲音不大,卻在這死寂的殿中格外清晰:“陛下,草民以為,那枚戒指,此刻恐怕早已不在他身上了。”
“哦?”皇帝抬眼。
“若他真有此物,怎會任由鏡中影像錄下?”南宮璃語氣輕描淡寫,卻字字如針,“他若真無此物,又怎會有人親眼所見?”
此言一出,眾人皆覺有理。
赫連軒站在一旁,神色不變,隻緩緩道:“陛下,證據已明,赫連風若真無此事,為何不敢直視鏡中影像?”
“他不敢。”南宮璃接過話頭,“因為他知道,鏡中所錄,皆為實情。”
“陛下!”赫連風的聲音忽地從殿外傳來,他被押回殿中,麵色鐵青,眼中卻仍帶著不甘,“你們竟信一個女子一麵之詞?她手持妖鏡,操控人心,怎知這些證人不是她所指使?”
此言一出,群臣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