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住了衝在最前麵的蕭福!
蕭福被這突如其來的咆哮和那冰冷的殺意震得腳步一滯,對上蕭辰那雙如同深淵寒潭般的眼睛,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仿佛又看到了祠堂裡那個撕碎族譜、眉心冒金光的“妖孽”,看到了賭場裡那個瞬間廢掉趙閻王的殺神!
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你…你想乾什麼?”
蕭福色厲內荏地吼道,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乾什麼?”
蕭辰嘴角咧開一個冰冷到極致、也瘋狂到極致的弧度,聲音如同九幽寒冰,一字一頓,清晰地砸在每一個人心上,“三叔公,您老人家口口聲聲族裡開銷甚大,要節省用度。
那不知您挪用族中祭田收益,私自放印子錢給城南‘利通錢莊’,結果錢莊東家卷款跑路,導致族產虧損白銀三百兩之事,又當如何解釋?”
轟!
如同在滾油中潑入一瓢冰水!
整個小院瞬間死寂!
三叔公蕭厲那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渾濁的老眼猛地瞪圓,瞳孔驟縮!
握著紫檀木拐杖的枯瘦手指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死死盯著蕭辰,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蕭宏臉上的獰笑徹底僵死,如同被凍硬的石膏麵具,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駭然!
他爹挪用族產放印子錢虧空的事,是絕密!連他都是最近才知道!
這小子…這小子怎麼可能知道?
那些原本還在幫腔的族老們,臉上的貪婪和刻薄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震驚和狐疑!
他們麵麵相覷,又驚疑不定地看向臉色煞白、身體微微顫抖的三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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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用族產?三百兩白銀?這…這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柳氏也停止了磕頭,茫然地抬起頭,看著兒子挺立在寒風中的背影,看著他肩頭那抹刺目的鮮紅,再看著三叔公那失魂落魄的模樣,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你…你血口噴人!”
蕭宏最先反應過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著腳尖叫起來,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調,“汙蔑!赤裸裸的汙蔑!三叔公一生為族操勞,清清白白!
蕭辰!你這被妖邪附體的孽障!竟敢如此惡毒汙蔑長輩!罪該萬死!給我打死他!打死他!”
他歇斯底裡地對著蕭福和健仆咆哮。
然而,蕭福和那幾個健仆,此刻卻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蕭辰剛才爆出的消息太過震撼!
三叔公那失態的反應更是坐實了某種可能!
他們隻是下人,哪敢摻和這種足以讓整個蕭家天翻地覆的醜聞?
“血口噴人?”
蕭辰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直刺蕭厲那失魂落魄的臉,“三叔公,城南利通錢莊的賬簿副本,此刻應該還藏在您臥房暗格第三塊青磚之下吧?
那上麵,可有您親筆簽押的借據和錢莊東家張全富按下的手印!要不要,現在就去取來,當著所有族老的麵,對一對?”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蕭厲的心口!
他身體猛地一晃,臉色瞬間由煞白轉為死灰!
喉嚨裡發出一聲如同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胸口的衣襟,仿佛喘不過氣來!
蕭辰連他藏匿證據的地方都說得一清二楚!完了!徹底完了!
“你…你…”
蕭厲指著蕭辰,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什麼,卻隻覺得一股腥甜直衝喉嚨!
噗——!
一口暗紅的鮮血,如同噴泉般,猛地從三叔公蕭厲口中狂噴而出!
濺在冰冷的泥地上,觸目驚心!
“爹!”
蕭宏嚇得魂飛魄散,慌忙上前攙扶。
“三叔公!”
“三叔公您怎麼了?”
族老們一片嘩然,驚慌失措地圍了上去。
三叔公的吐血,無異於不打自招!
坐實了蕭辰的指控!
巨大的震驚和恐慌瞬間席卷了他們!
場麵徹底失控!
就在這混亂的中心,蕭辰卻緩緩轉過身,不再看那群亂作一團的“親人”。
他強忍著肋下撕裂般的劇痛和失血帶來的眩暈,目光平靜地掃過院外那些被驚動、遠遠圍觀的左鄰右舍和蕭府下人們驚疑不定的臉。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帶著濃重血腥味的空氣刺得肺腑生疼,但他的聲音卻異常清晰地響起,如同金鐵交鳴,穿透了所有的混亂和寒風:
“諸位鄰裡鄉親!蕭府高門大戶,年宴珍饈美饌,自然不缺取暖之物。
可這寒冬臘月,尋常百姓家,想買點炭火禦寒,卻是難如登天!”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混亂的場麵為之一靜。
“我蕭辰,人微言輕,承蒙街坊鄰裡不棄,弄了點炭冰小買賣,本意不過是想讓這寒冬,少凍死幾個人!”
他指著破屋裡那微弱的、隨時可能熄滅的炭火,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悲憤的力量,“可如今!有人嫌我擋了財路!嫌我這買賣不夠‘光耀門楣’!要斷我生路!斷我娘的藥錢!還要斷這寒冬裡,無數窮苦人家最後一點暖意!”
他猛地轉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劍,掃過那群臉色變幻不定的族老和扶著吐血昏迷三叔公、如同喪家之犬般的蕭宏!
“既然你們蕭家高門大戶,看不上我這炭冰!嫌它汙了你們清貴門楣!好!”
蕭辰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從今日起!我蕭辰手中所囤之炭,所藏之冰!不再供給蕭府一絲一毫!一粒炭渣!一片冰屑!都休想!”
話音未落,他猛地指向院牆外不遠處,那幾間他之前租下、用來囤積物資的廢棄柴房!
此刻,柴房大門洞開!
隻見那幾間柴房裡,赫然堆滿了小山般高的、碼放整齊的上等銀霜炭!
黑亮如墨,在晨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而在柴房最裡麵,用厚厚的稻草和油布嚴密覆蓋的,是整整三大塊晶瑩剔透、散發著森然寒氣的巨冰!
那寒氣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
這些,正是他之前憑借涮肉生意積累的資本,加上預判到寒冬將持續、炭冰價格將暴漲,而傾儘所有、甚至抵押了涮肉攤子,提前從外地商隊手中吃下的全部存貨!
原本打算在寒冬最酷烈、價格最高點時放出,狠賺一筆,作為後續發展的資本和母親治病的錢!
此刻,這些被嚴密囤積、價值不菲的炭冰,就這樣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在蕭府年宴、各房都在抱怨炭火不夠暖、用冰奢侈的當口!
在這寒風刺骨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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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無聲的耳光,狠狠抽在蕭家眾人臉上!
“嘶——!這麼多炭!還有冰!”
“我的天!這得值多少錢?”
“他…他竟然囤了這麼多?”
“難怪最近城裡炭價飛漲還買不到!原來都…”
圍觀的鄰居和下人們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議論聲如同海嘯!
看向那堆積如山的炭冰,眼中充滿了震撼和…熾熱!
在這凍死人的寒冬,炭就是命!冰
更是隻有富貴人家才敢想的奢侈品!
蕭家那些族老們,看著那堆積如山的銀霜炭和巨冰,再看看自己身上華貴卻依舊擋不住寒意的錦袍,聽著周圍鄰居那毫不掩飾的羨慕和議論,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尤其是想到自家分到的那點可憐巴巴的炭火份額…一股巨大的懊悔和難堪湧上心頭!
蕭辰無視所有的震驚和喧嘩,他強撐著身體,走到柴房門口,拿起一塊用來記賬的木牌,用燒過的木炭,在上麵龍飛鳳舞地寫下幾個大字:
“上等銀霜炭,三百文一斤!窖藏寒冰,一兩銀子一塊!童叟無欺,現錢交易!欲購從速!”
三百文一斤!
一兩銀子一塊冰!
這價格,比市麵上暴漲後的價格還要高出近三成!
簡直是天價!
木牌被狠狠插在柴房門口!如同插在蕭家眾人心口的一麵戰旗!
寒風卷過,吹得木牌獵獵作響。
蕭辰站在木牌旁,染血的衣袍在風中飄蕩,臉色蒼白如紙,肋下的傷口又開始隱隱滲血。
但他的背脊挺得筆直,眼神冰冷而睥睨,如同在屍山血海中歸來的孤王。
“想要?”
他的目光掃過那群臉色鐵青、眼神變幻的族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無儘嘲諷的弧度,“拿錢來買!”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了小院!
隻有寒風嗚咽著,卷起地上的塵土和枯草。
蕭宏扶著昏迷吐血的三叔公,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紫,如同開了染坊!
他死死盯著那堆積如山的炭冰和那塊刺目的木牌,再看著周圍鄰居和下人們眼中毫不掩飾的羨慕和議論,一股巨大的屈辱和無法言喻的燥熱感猛地衝上他的頭頂!
蕭府正堂那燒著地龍的暖閣,此刻在他感覺中,竟變得如此憋悶!
那身華貴的錦袍,也如同針紮般難受!
他下意識地鬆了鬆領口,隻覺得口乾舌燥,一股邪火從腳底板直往上竄!
就在這時!
“辰…辰少爺!”
一個帶著哭腔、充滿哀求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隻見一個穿著簇新綢襖、卻滿頭大汗、臉被炭火熏得通紅的中年婦人蕭宏的母親,三房正室王氏)從人群後麵跌跌撞撞地擠了進來,她看也不看昏迷的丈夫和臉色難看的兒子,徑直撲到蕭辰麵前幾步遠的地方,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辰少爺!嬸子求求您了!行行好!賣我點冰吧!就…就一小塊!”
王氏的聲音帶著哭腔,臉上是極致的痛苦和哀求,“宏兒他…他不知怎的,在年宴上吃了些鹿肉,又喝多了酒…回來就渾身燥熱,心口疼得直打滾!
臉燒得跟炭似的!
請來的郎中說…說是急火攻心,肝陽上亢,非得用冰敷心口,再飲冰鎮酸梅湯才能緩解!
否則…否則怕是要燒壞了心脈啊!
辰少爺!您大人有大量!看在…看在一筆寫不出兩個蕭字的份上!救救宏兒吧!”
她一邊哭求,一邊砰砰地磕起頭來,額頭上很快沾滿了泥土。
蕭宏看著自己母親竟然當眾給蕭辰下跪磕頭,隻覺得一股熱血猛地衝上頭頂!
“娘!你起來!不準跪!”
他羞憤欲絕地嘶吼著,想要衝過去拉起母親。
“宏兒!我的兒啊!你彆動!彆動氣!”
王氏卻如同沒聽見,反而哭得更凶,死死抱住蕭宏的腿,對著蕭辰繼續哭求,“辰少爺!求您了!
您要多少錢都行!
嬸子…嬸子這就回去拿錢!隻求您先給塊冰救救急啊!”
這戲劇性的一幕,如同點燃了引信!
那些原本還在強撐著臉麵、又熱又躁的族老們,看著王氏那痛苦哀求的模樣,再感受著自己身上越來越難以忍受的燥熱年宴酒肉燥熱,加上此刻的憋屈憤怒),想到自家分到的那點可憐炭火根本壓不住這邪火,又看著柴房裡那散發著誘人寒氣的巨冰…什麼臉麵?
什麼清貴?
在酷熱和可能爆發的急症麵前,一文不值!
“辰…辰哥兒!二叔公也…也實在熱得受不住了!心慌氣短!給…給二叔公也來塊冰!錢…錢不是問題!”
“還有我!辰侄兒!三伯母這老寒腿,這大熱天…不是,這大冬天的燥得難受!也勻我一塊!”
“對對!先來後到!我出一兩二錢!先給我!”
“我出一兩五錢!”
先前還高高在上、逼迫威脅的族老們,此刻如同換了副麵孔,一個個擠到柴房門口,臉上堆著尷尬又諂媚的笑容,揮舞著錢袋,爭先恐後地對著蕭辰哀求、競價!
生怕慢了一步,那救命的寒冰就沒了!
蕭辰站在堆積如山的銀霜炭和寒氣森森的巨冰前,如同冰雪中的神隻。
他染血的衣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肋下的劇痛依舊撕扯著他的神經,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但他隻是冷冷地看著眼前這群如同跳梁小醜般、前倨後恭的所謂“親人”,看著他們臉上那毫不掩飾的貪婪、痛苦和哀求。
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冰冷到骨髓的、帶著無儘嘲諷的弧度。
寒風嗚咽,卷起地上的塵土,也卷走了蕭府最後一絲所謂的體麵。
破屋的陰影裡,柳氏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渾濁的眼中,淚水早已乾涸,隻剩下一種巨大的茫然和…一絲微弱的光亮。
柴房門口,那塊寫著天價的木牌,在風中微微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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