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所慮,正是關鍵。”
蕭辰點頭,“然則,因噎廢食,智者不為。”
他看向墨淵,“晚輩曾閱雜記,前朝隆慶年間,於雲州設榷場,歲入占當時朝廷歲入一成半,而邊關因此安寧十載。
同期軍費開支,反降兩成。可見,有序之貿易,反是和平之基石。”
這數據並非杜撰,乃是帝經從浩如煙海的故紙堆中檢索出的真實記載,隻是年代久遠,常人難知。
他繼續道:“至於安全,隻需訂立嚴規:劃定特定貿易區,軍民分離;商品名錄嚴格限製,軍需物資嚴禁出境;商人需具保,行蹤受監控。
以利驅之,以法束之,則風險可控。”
有理有據,既有曆史佐證,又有具體措施。
趙銘一時語塞。
趙銘身旁另一名靖王門客,一位姓錢的禦史之子,忍不住插話,語氣帶著挑釁:“蕭公子所言,似乎將貿易之利看得過重。豈不聞‘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與蠻夷談利,豈非有辱斯文,失了天朝體統?”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此言一出,一些清流子弟也微微頷首,顯然對此論調有所認同。
蕭辰卻笑了,笑容中帶著一絲冷峭:“錢兄高義。然則,請問錢兄,北疆將士浴血奮戰,守護的是抽象的‘仁義’,還是身後具體的家園田產、父母妻兒?
邊疆百姓渴望的,是空泛的‘體統’,還是能夠果腹的糧食、禦寒的衣物?”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敲在眾人心上:“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若連生存尚且艱難,空談仁義體統,與晉惠帝‘何不食肉糜’何異?
與北狄交易,換取我們需要之物,讓邊疆安定,百姓富足,使敵人無隙可乘,此乃最大的‘仁義’,最強的‘體統’!”
這一番連消帶打,直接將對方扣來的“有辱斯文”大帽子撕得粉碎,反而站在了民生與實用的製高點上!
那錢姓子弟麵紅耳赤,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話來。
水榭內一片寂靜,唯有荷香浮動。
所有人都被蕭辰這環環相扣、既有高度又接地氣的論述所折服。
一直沉默的墨淵,終於緩緩放下茶杯,發出一聲輕響,打破了寂靜。
“蕭小友此言,振聾發聵。”
他目光溫和地看向蕭辰,“不尚空談,直指根本,於國於民,皆是一片赤誠。老夫受教了。”
他這話,如同定音之錘,徹底為這場交鋒畫上了句號,也肯定了蕭辰的立場。
趙銘等人臉色難看,卻再不敢多言。
宴會後半程,氣氛明顯不同。
不少舉子主動與蕭辰交談,言辭間多了幾分真誠的敬佩。
墨婉清奉茶至他麵前時,微不可察地低語了一句:“父親書房,有前朝《漕運考》孤本,或對公子有所助益。”
蕭辰心中明了,這是墨家釋放的善意與合作的信號。
宴席散時,月色正好。
墨淵親自將蕭辰送至二門,這已是極高的禮遇。
“蕭小友,科舉之後,若有閒暇,可常來府中走動。”
墨淵語帶深意。
“多謝閣老厚愛,晚輩定當叨擾。”
蕭辰躬身行禮。
走出墨府,夜風拂麵,帶著一絲涼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熱度。
今夜,他不僅破了靖王黨羽的刁難,更贏得了清流領袖的初步認可。
墨凰之盟,雛形已現。
這帝都的棋局,他不再是孤軍奮戰。
喜歡鎮乾坤!現代兵王攜九鳳殺瘋了!請大家收藏:()鎮乾坤!現代兵王攜九鳳殺瘋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